“唉,皇上说,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信矣!”

    钱谦益听了钱忠的话,无奈地叹了一句。

    牢骚归牢骚,事还得办。

    不办不行啊,自己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不能行百里半九十啊,更何况,自己的爱妻河东君还在洪承畴手里呢。

    一夜无话。

    次日,“黎明会”。

    朱由榔首先谈到了东海大捷。

    “诸位爱卿,朕昨夜兴奋地几乎没有合眼。施琅打得好啊,一战就将清兵的水师全部歼灭。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从此之后,我大明辽阔的海疆之上,将由我大明水师的独霸。满清可能没有意识到大海的重要性,他们一直把目光都盯在了土地上,其实,将来我大明要走向富强,海上称霸是必不可少的。”

    “首先从军事上说,我们占据了海洋,就意味着我们随时可以在任何海岸登陆,往北所有重要的海岸城市,宁波、松江、登莱、天津、金州,都将在我大明水师的威胁之下。就算朕命施琅去挖努尔哈赤的坟,从海上登陆,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更何况,在赶走鞑子,恢复祖宗江山之后,民族矛盾消失,国内将无大仗可打,主要威胁将会来自域外国家,届时,一个强大的水师将会保证天下的安全和稳定。”

    “其次,经济上的意义更大。以后,我们要发展远洋贸易,将我们的产品卖到域外,将域外国家的资源运回国内,这是强国的必需之路。实现这一目标,只有建立一个强大的水师,独霸海洋,才能保证海上贸易畅通。”

    “总之,消灭了北洋水师,在朕看来,不比虎石山一战的意义小。”

    “施琅仗打得精,苏盛的成长,也是朕颇感欣慰的。朕真是没想到,苏盛竟然算计那么精确,用兵竟然那么大胆。朕虽未曾亲见,但刘清泰被他的五连杀给杀得滴米未尽、仓皇而逃的情景犹在眼前,真是让人觉得非常解气!”

    “当然,前方打得好是一方面,军机处定计得当也是一方面。朕细细想来,军机大臣钱谦益可算得头功。当初,若不是他坚持调施琅北进,哪有今日之大捷?”

    说到这里,朱由榔脸上带着嘉许的神色看向钱谦益。

    “陛下谬赞,臣不敢当。东海大捷,皆赖陛下洪福,臣不过恰逢其时,胡乱出此主意罢了,无功可谈。”钱谦益连忙躬身逊谢。

    听到朱由榔的夸赞,钱谦益心里那个苦啊,跟吃了黄连一样,从嘴里到心里都是苦的。

    不但如此,关键是吃了黄连还不能叫苦,反而还得一伸大拇指“真甜!”

    拿苦当甜苦更苦啊。

    这种感觉,跟吃了“珍珠翡翠白玉汤”似的,尽管是溲的,还得捏着鼻子道“再来一大碗!”

    “朕说你当得你就当得。若非你,朕焉能取得成功?受之,还得再接再厉啊。”朱由榔笑着勉励道。

    “臣自当殚精竭虑为陛下谋。”钱谦益忍着心中的苦,一副忠心不贰的样子答道。

    “哈哈哈……,看看,这才是大忠臣的表现啊。”朱由榔哈哈大笑。

    钱谦益只得跟着大臣们一起发出轻轻的笑声,配合着皇上的好心情。

    “好了。其它先不议,先议议水师下一步的行动吧。集生,你先说。”朱由榔收起笑,转了话题。

    刚才朱由榔的话中之意,那种对钱谦益的嘲讽,只有陈子壮是真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