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前牙的调侃,周文心中升起一股怒气。

    “谁说我离开相决就不行了!”

    前牙嘻嘻一笑,说道:“有相决,你就能轻松掌握别人的道术和妖术。没有相决,你连一个简单的技巧都无法领悟,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周文大怒,他冷哼一声愤愤不已。

    自从相决附身之后,周文便一直对这个东西又爱又恨。爱的是它能够轻松地记录下别人的妖术和道术,为自己所用。恨的是这个东西也会限制了自己的修为,无法在道术的理解之上实现跨越。加上人人都说周文的资质不错,因此周文在内心中也一直认为,自己即使是没有相决也可以取得不俗的成就。

    这一点终究慢慢演变,成了周文心中的一个坚持。即使没有相决,他也一样可以做成很多事情,而现在就是一个机会,这个所谓的技巧根本就不是妖术道术,也不是秘术,与相诀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如同人走路说话一样,不在法术的范围。而正是这个技巧,周文折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心中也不由得有些不爽。

    前牙的这番话却是正好戳了他的痛脚。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前牙却是有些轻蔑。

    “你……哼!”

    周文站在原地鼻孔出气,眼睛盯着那几道水柱神色有些不善,突然间大喝一声再度闯了进去,也不再理会前牙的冷嘲热讽。他原本是个教书先生,心中也一直保留了文人所有的一股傲气。文人之间向来都有所谓的文才比较,你好他坏都很难评估,正是这个傲气才造就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所以此番他被前牙一激,全然都不管不顾了,再度与那水柱搏斗起来。

    花湖夫人原本只是睁眼看了一下周文,好奇的问了一句。没想到这个周文不仅没有回答他,反倒是怒气冲冲的再度冲到了水中,左一拳右一脚,拳打脚踢居然和水柱搏斗起来,嘴中还还念念有词,仿佛那些水柱是他的仇人一般。她惊讶的看了一会,不禁微笑着摇摇头,心道这个少年还没有脱离孩子的范畴罢了,尽管天资不错,但是依旧有着一股玩闹之气。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这个所谓的技巧他什么时候才能掌握的了呢?

    她心中隐隐担忧,眉头皱了皱正准备说话,突然间“咦”了一声,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原来水柱中的周文竟然随着水柱开始了进退,每一道水柱袭来,周文便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等待水柱到了眼前的时候,他便也同样脚底一登跟着后退。只是周文后退的速度没有水柱袭来的速度快,因此水柱全部都集中在了他的胸口之上,又再度顺着铅华衣留了下来。

    等到这一道水柱结束,周文便已经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迅速前进,迎来了下一道水柱。如此来回往复进退取舍,他满脸欢喜,倒也是乐在其中。

    就连花湖夫人也在内心惊讶:“他在做什么?我要他掌握的可不是这个东西。这种迎接水柱水流的方式,有什么用途?”

    她深恐这个少年会错了意思,修炼错了方向,想要出言提醒他。正在此时,周文突然哈哈大笑,身体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手脚摆出一种诡异的姿势,在水柱之间来回穿梭。那些水柱都是花湖夫人用妖术从河水之中引出来,每次都至少有七八道,每一道有大有小,有快有慢,似乎都是杂乱无章,来往无序。

    周文居然突然变幻了姿势,在水柱之间来回走动,水流不沾身,着实令人惊异。

    两个妖怪早在周文发笑的时候便出来了,此番见了周文的这个姿势,纷纷惊讶不已。

    “公子,莫非你掌握了?”,花妖喜道。

    但是周文恍然未觉,继续在水中来回走动,身体用一道道奇异的动作避开不时袭来的水流,对花妖和石蟹妖的问话毫不答应。

    两妖又喊了几句,同样是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疑惑的看了看花湖夫人。

    花湖夫人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淡淡说道:“你们的公子已经沉浸在节奏的领悟之中,一时半会是听不到你们的话了。”

    “节奏?”,石蟹妖看着周文身体的诡异扭动,似乎是有所领悟,“夫人用水流给公子布置了一个演练节奏的环境吗?”

    花湖夫人说道:“这是观察和体验节奏的一个办法。这个法子还是当初我的师傅如此教导我的,水流无形,却是最难发现节奏的。如果能够发现水的节奏,那么事件万物的节奏便都可以依照这个法子来发现其中蕴含的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