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难得前来,只是为了送这一封信吗?”杜衡执起那薄薄的信封扬了扬。

    “不错。”他点头,如今已是盛夏,他亲自前来送信,额头上都附上了一层薄汗,但却迟迟不肯坐下休息。

    杜衡眼珠一转,难不成是不敢多留?

    “能让赵大人亲自送信,恐怕这封信的主人不简单吧?”在问出这句话后,杜衡看到赵大人脸上的汗更多了些,也坐实了心中的疑问。

    “哪里哪里,不过顺路我才走这么一遭的,杜大夫不如先看看,信上说了些什么。”赵大人用袖口擦了擦额头和鼻子,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这般害怕,还不是因为此次前来送信的人是三皇子的手下,再联想到上任县官的师爷对自己的暗示,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那褚云泽,不就是三皇子连翼的一个假身份吗!

    赵大人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这小小云水镇的一个医馆,竟然能牵扯到皇家,刚刚惊完之后又是一顿后怕。

    虽然他自认对杜衡百般照顾,但难免有不周到、不及时的地方,若是杜衡事后和连翼说上一说,自己的乌纱帽还有的戴吗?

    这才连忙亲自送信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影响自己的内容。

    杜衡略微一点头,也没拆穿他这么拙劣的借口,将目光放在了信封上,蜂蜡严严实实的将它保护起来,手法很规整,一旦被拆开,几乎无法还原回去。

    这点倒是能证明,这信没被人动过手脚。

    “杜安,取把刀来。”杜衡偏过头来吩咐了一句,将信暂时搁置在了桌面上,赵大人的视线也忍不住跟着落了下去。

    杜衡看她这样,倒是觉得有些好笑,索性和他聊了起来:“最近县衙可还安好?”

    “最近倒也无事,就是那沈家的案子结果明明已经定下,却被那沈家小姐托了关系,说是收集到了证据,要三日后再开堂。”

    说到这事,赵大人心头就有些火气:“只怕是找到了替罪羊了,毕竟沈家的那些活计也不是他们亲力亲为看着的,定是有一个总管类的人在中间。”

    “那此案倒有些无从下手了,想来出了这件事,沈家一时间也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了,赵大人还请安心。”

    “就算她还敢有什么想法,我上次的手段您也看见了,何须怕她一个沈家?”杜衡说完,自信张扬的笑容正好被取了东西回来的杜安看个正着,一瞬间只觉得胸膛内一阵鼓动。

    “也是,你说得对。”赵大人这么一想,那沈家的确不足为惧。

    “小姐,刀取来了,是要开信吗?”杜安走到她身侧,倾身问她。

    “嗯。”杜衡应了一声,就要拿刀,却被杜安躲开了。

    “小姐,我来就好了,你被伤到就不好了。”

    杜衡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赵大人,见他隐隐有些着急,便笑着说:“我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在开信的时候被刀伤到不成,给我便是。”

    “小姐,我来吧。”杜安咬牙说道,他不甘心,不仅江斯越来越受到杜衡的重用,就连卫阳卫延两个双胞胎都开始负责杜记医馆的经营,他却一直止步于此。

    他才是那个最衷心的人,为什么小姐就不肯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