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查清刘学的身世,也拉不来经济,还临近那糟糕的检查,但只要廖远停通过iPad看到刘学,他就觉得这个逼世界还能令人忍受。

    他昨天没回家,和几个抓经济方面的叔父聊了聊,又找廖华恩说方案,廖华恩就是抓经济上去的,也鲜有成效,但无论廖远停说什么,廖华恩都是反对,他说:“金钱面前,官位都要低一头。”想要平等的利益交换,就是笑话,他必须做出更多让步,开出对方无法拒绝的诱惑条件,但让步,他上下嘴皮子动一动,实打实换成地,没有人愿意退一分。

    廖远停头都是大的。

    他在书房挂了彭怀村的地形图,看的心焦。

    地上扔的全是废纸团,写了无数可能性。

    这让他想起考选调的时候,同寝室的舍友都劝他压力不要太大,无论谁什么时候醒,廖远停都坐在桌边学习,夜以继日,累了就打拳,哥几个都怕他疯了。

    他不是被家里委以重任才走这条路,他是自愿的。

    他不愿活在廖华恩的荣誉下。

    不愿当一个官二代,是个废物都有人捧。

    他极度的自负让他坚信没什么是他不能改变的,代替的,他说能,就是宇宙颠倒,火星爆炸,他都不会动摇。

    他要改变什么,就在这片天空下。

    廖远停捶捶额头,重新坐下,看着iPad里蹲在院子里看花种子的刘学,心情轻松许多,他很累,他要有人替他开心。

    他打电话给刘学,刘学听到铃声,小兔子似的竖起两只耳朵,眨巴眨巴眼,赶快进屋了,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摁接听,他很聪明,廖远停嘱咐过的一次就会。

    廖远停看着客厅里的他,舔舔唇:“怎么不和老公打电话。”

    刘学扣着手掌,有些扭捏地说:“我的屁股好了,你回来吧。”

    廖远停叹息:“无论你的屁股好不好,老公忙完都会回去的。”

    刘学就像一把锁,廖远停就像开他的钥匙,总能精准捕捉到他任何话的意思,哪怕是一句有歧义的话。

    “好。”刘学说,“那我等你。”

    “记得给老公打电话。”廖远停嘱咐。

    挂断电话,廖远停抓抓头发,重新拨号,带着笑意:“彭局长,在市里吗,请您喝茶。”

    书房外,廖华恩皱着眉把偷听的苏婧拉走:“干什么呢你。”

    “哎呀,你别管。”苏婧又要去把耳朵贴上,“这儿子关自己一天了,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溺爱,简直是溺爱。”廖华恩又把她拉走,学廖远停的话,“第一,他25,第二,他有度,第三,他不希望任何人干涉他。”

    苏婧瞪着眼,上手开掐:“去,去,去。”

    廖华恩让她掐的疼,躲一边儿了,又探个头,推推老花镜:“实木门,你八个耳朵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