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紫云觉得有必要问上一问;“近日徐府可有宴请平素往来不太频繁的客人?”

    苏苏想了想,摇头。

    “大夫人那边没有,二夫人倒是有请过几位夫人和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前些日子徐弘简受伤,二夫人隔几日便差人来朝宁院送补品,领了二夫人差事的嬷嬷每回来都要同她多聊几句,言辞间有透露过此事。

    当时那嬷嬷还请过苏苏。苏苏问过那嬷嬷,知道宋温并不会去,便推拒了。

    紫云秀眉皱得更紧,见苏苏生了疑惑,装作不过是随口问问的样子:“只是想起你说宋温同你要好,她三月前又不怎么能出门。你来了慈济寺,她一个人闷在屋里多没意思。少不了就要找些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们说说话。”

    苏苏回想了一番,“二夫人请的姑娘好像都是十五六岁。大概是要给二公子定下亲事。”

    紫云心道,像徐丨明甫那般纨绔子弟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看上。即便接了帖子到徐府来坐坐,怕不是看的是徐弘简的面子,瞧上谁还真说不准呢。

    紫云一天里既要操心拜师的事,又要时不时顾及铺子的经营,在这片屋舍中闲聊闲逛的时间不太多。因此,她并不知道关于苏苏的传言是从哪出来的。

    昨日傍晚,紫云收拾完柴火,从小厨房出来便被人拦住。

    那人大家都管她叫章大娘,是和这边最年长的于阿婆住一个屋,心慈面善,成天都是笑脸迎人的。

    紫云见章大娘笑眯眯地把她拦住,以为章大娘遇上了难得的好事,便问:“大娘今日有什么喜事?”

    章大娘很是亲热地揽住紫云的手,把她带到树下才开口:“是啊。可不是好事吗?”说完又顿了会儿,琢磨了等下要说的话,然后继续说道:“你看苏苏才多大,成日闷在屋里也不好。你同她交好,该带她出来走动走动才是啊。”

    这边面嫩的小姑娘不多,紫云知道苏苏向来讨人喜欢,章大娘惦记她也是人之常情,可苏苏好像在屋子里忙些别的,便放柔了声音跟章大娘解释:“她最近在忙自己的事呢,大娘你要是没人说话,来找我也行。我给你和阿婆做些酥香的点心,咱们边吃边聊。”

    章大娘有些着急地拍了拍紫云的手,往紫云身后看了眼,放低了声音,语调恳切地劝道:“有为难的事放在心上,闷在屋子里是焖不出什么的。苏苏她多年轻,模样又一等一的好,何必为了那负心的男人伤心难过?”

    紫云知道章大娘误会了,想开口解释,可章大娘又把她的手往下压了压,继续说着:“我家兄弟在山下的酒楼里做事,他们那账房先生正是该成亲的年纪,苏苏要是想再找个男人过日子,我看他还行。”

    想起章大娘的话,紫云有些头疼,不自觉抬手在额上揉了揉。

    以徐弘简的才干和贤名,等他的官职再往上升一升,上门的媒人怕是要把门槛都给踏破。

    苏苏一颗心若都挂在他身上,等徐家长辈给徐弘简张罗亲事那时,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

    苏苏紧张地伸手摸了摸紫云的额头,拉着紫云坐到床沿上,关心道:“你这些天忙坏了。要是头疼,就好生歇两天,有要紧的事急着办,你大可交给我。”

    青木问过前院的僧人,在后方这片灰扑扑的屋舍中间走上片刻,终于见到方才那小师父说的一排小树。青木眼前一亮,绕过去便到了苏苏所在的这一间。

    寮房中陈设简单,还差着几步路,青木就通过半掩的门看见了屋中情形,于是脚下一转,停在了门边。

    犹在为自己来得及时,没碰巧撞上苏苏姑娘不在屋里的时候,青木便听到屋中另一个声音响起。

    “你看你,出了徐府,除了我还认识谁?这次既然出门久住,不如多认识几个朋友。别的不说,以后相互帮衬着总是好过一个人单打独斗。徐三公子是个好人,但这一时的好……”

    听到这儿,青木一个激灵,瞬间想起了与屋里那人的极为相似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