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若棠走进来,太医都自觉让出一条道,陆若棠连忙给昏迷不醒的言蹊号脉,陆文渊看着她皱的越来越紧的眉毛,心里的不安更重了。陆若棠猛地站起身,从靑澜手里接过药箱,还吩咐跪在地上的太医:“快帮我找仙鹤草、白芨、大蓟和地榆,等量磨成粉,用开水烧半个时辰。”

    手上也没闲着,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对着言蹊的合谷穴和内庭穴扎了过去,又扎了下水沟穴,见言蹊没有反应,收了针,又做了一遍;连续好几遍之后,陆若棠自己找来匕首,割开言蹊的手指,放了一小瓶血,又在药箱里掏出几个小瓶,一一倒了进去,开始的几种药都没有作用,好不容易有一种药有了反应,陆若棠却停了手。

    “怎么了?”陆文渊担心地问。“哥,只能用这种毒来以毒攻毒,但是我不能确定有什么副作用。”陆若棠举起那个黑色的药瓶,陆文渊也没有什么办法,这时候,言蹊又吐了一口血,陆文渊狠下心:“就用这种药,控制用量。”

    陆若棠也不敢直接给言蹊喝下去,而是找来干净的碗,往里倒了一点药,用开水冲开,又倒出一半来,又用热水稀释了一遍,才端来给言蹊喝。

    陆文渊抱着言蹊,陆若棠给她喂药,等喂完后,太医又端来陆若棠吩咐做的药,放凉后,才又给言蹊灌了下去。

    又过了好久,言蹊的呼吸才慢慢正常起来,太医院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皇后身边的常嬷嬷看见里面的人安静了下来,才敢进去,对着陆文渊说:“王爷,娘娘说王爷若是不回王府,就先去芳华宫住下。”

    看着怀里的言蹊,陆文渊头也不抬地说:“有劳嬷嬷带路了。”说着,就抱着言蹊跟着常嬷嬷上了皇后宫里的轿子。陆若棠对着太医院的太医吩咐了几句,才跟着去了芳华宫。

    阮贵妃派去打探消息的吴嬷嬷回来了,阮贵妃感觉从床上坐起来,吴嬷嬷屏退了众人,走到阮贵妃身边,小心翼翼地说:“老奴在太医院门口瞧见了,祁王妃满身是血,她的侍女也是,听说还是七公主以毒攻毒才保下一条命。”阮贵妃听着,却是怒火中烧:“好你个杜允葭,居然敢骗本宫。”

    吴嬷嬷赶紧说:“娘娘息怒,王妃只怕是一时糊涂了。”阮贵妃却是听不进去:“吴嬷嬷,你今日派人出宫,敲打敲打她。”

    陆文渊把言蹊放在偏殿的床上,靑澜换了一身衣服回来,看着陆文渊还在床边守着,轻声说:“王爷,您快去歇会,一会还要上早朝呢!”“无妨。”陆文渊连头都不抬,只是拉着言蹊的手,看着她。

    靑澜又继续劝到:“王爷,我还要给小姐换衣服。”陆文渊这才起身出去。等靑澜给言蹊换好衣服,擦干净身子,刚一开门,就看到陆文渊守在门口:“王爷,您一直在门口站着?”

    陆文渊没有理她,径直走向屋里,继续守在床边,握着言蹊的手,像是丢了糖果的孩子。陆若棠端了一碗药进来,看着陆文渊这个样子,心疼的说:“哥,我来守着吧。”陆文渊没有回话,只是接过陆若棠手中的药,把言蹊抱起来喂她喝。

    等喂完药,给言蹊擦了擦嘴,让屋里的人都下去了。过了一个时辰,言蹊睁开眼睛,感觉腿上有东西压着,动了动,就听到陆文渊急切地说:“蹊儿,你醒了?”言蹊看着漆黑的屋子,循着声音把眼神看向陆文渊:“王爷,这是哪里?”“是芳华宫。”

    言蹊拍了拍头,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快辰时了,蹊儿现在还难受吗?”言蹊看了看周围,又抬了抬手在眼前晃了晃,缓缓地说:“王爷,我好像看不见了。”陆文渊吓坏了,赶紧在言蹊眼前晃了晃手,发现言蹊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陆若棠,快进来。”

    陆若棠听见陆文渊的声音,从旁边的房间飞快地跑进来,看到言蹊坐在床边:“嫂子,你终于醒了

    ,我哥快担心死了。”陆文渊把她从门口拉过来:“蹊儿说她看不见了。”

    陆若棠这才发现言蹊在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她,轻轻地扒开言蹊的眼皮,又把了脉,对陆文渊说:“哥,六嫂体内还有余毒,是我现在没法解开的,还有失明,可能是暂时性的,也可能是以毒攻毒的副作用,我还需要多点时间配药。”

    “蹊儿,不用怕,若棠会把你治好的。”陆文渊坐在床边,轻声安慰着。言蹊笑了笑,拍了拍陆文渊放在她肩上的手,说道:“我相信若棠,王爷守了一夜,就不要上早朝了吧!先去歇歇。”

    陆文渊愣了愣,柔声说:“昨日发生了一些事,今天我必须上朝,蹊儿先在母后宫中住着,等我忙完了再来接你。”言蹊却是有些累了,乖乖躺下了:“王爷快去吧!”

    等言蹊闭上眼,陆文渊才带着陆若棠出来,关上门,交代她:“昨日我夜闯宫门,还在宫中策马,早朝上定有不少人弹劾我。受罚是免不了的,你这几天就在宫中住着,陪着言蹊,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

    “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把六嫂的眼睛治好的。”

    陆文渊换上顾宇送来的朝服,朝着大殿走过去,大殿上已经有许多大臣了,等他出现,都偷偷地观察他。陆文修走过来,对陆文渊笑道:“六弟,昨晚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是传遍了京城,现在京中人人都说咱们的祁王殿下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好男儿。”

    陆文渊没有理他,上官言睿站过来说:“祁王殿下的家事,怀王管得着吗?”陆文修也不再自讨没趣,带着轻蔑的笑走开了。上官言睿看向陆文渊,担心地问:“王爷,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兄长放心,现在言蹊已经醒了,只是眼睛出了问题。”陆文渊苦笑着说。

    “醒了就好,可查出是谁下的毒?”“我向来和蹊儿同吃同住,她却出了事,这件事查起来恐怕没怎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