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昭彦少爷回来后,却审美大变,执意改用黑色。夫人和老爷见了只是皱眉,没有多说,对此采取的是既不反对也不支持的中立态度。

    ‘穿着像是丧服——’

    这个念头在小海丽子的脑中一闪而过,她随即联想到了那位‘不幸车祸遇难’的前主母。

    对前主母的事件心里门清,因此她面上不免带有了几分心虚,但又很快把那点微不足道的情感压了下去,恢复正常。

    拿钱办事罢了。

    再说,新主母来后分家欣欣向荣,也没什么不好的。

    真正还惦记着前主母的,分家里又能有几个呢?

    “少爷,这是夫人为您吩咐的茶点。”小海丽子说道,“需要为您准备案几么?”

    昭彦看向掌心里的花瓣,还是鲜嫩娇美的一瓣,却在年华最美好的时刻离开了花萼。

    或许失了性命,总好过呆在枝头看自己花老叶黄,看新人取代它的位置占据观赏者的眼球。

    “不必了。”他漫不经心地说,“你放在那吧。”

    “是。”小海丽子这么说着,放下托盘,退开几步垂首等待,颇有一点昭彦不吃她就不会离开的架势。

    不走啊……

    昭彦侧身瞥了她一眼,掌心的花瓣被指尖压住,圆润微长的指甲刺破花瓣表皮,染上了一抹桃红。

    他轻巧地迈步,一点点走到了树荫边。

    这界线拉得很细,昭彦大半身体留在阴影里,只有半边衣摆露在阳光中。

    衣服上的金线熠熠生辉,却因量少线细而不夺目。冥河没了遮掩,仔细看去也不过是几根弯曲线条。

    倒是曼珠沙华,只有在充足的光照下才能看出来,花的边缘是又绣了一朵同造型的黑色彼岸的。两朵彼岸同气连枝,并蒂双生。

    “我改变主意了,你放这吧。”

    睫羽颤抖,终是抬起看向了女仆。琥珀色的眼里晦明难辨,就像污浊不堪的泥沼。

    女仆应是,复而端起托盘,走下走廊。

    随小海丽子的步步走近,孩子手里的花瓣也被□□残破,黏糊糊的花汁逐渐沾满了手。

    “丽子姐。”

    昭彦从托盘上捻起一块羊羹,仔细端详,“你说……如果用六年时间来调/教一条狗,哪怕是一条蠢狗,也能教养温驯了吧?”

    小海丽子双眼微睁,动作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