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淑筠一听皎然的话,看了眼彩絮儿道,“你最是该去,七夕一年就一回,其他时候还不够你蹲你躺的啊?你不去,彩絮儿定也去不成,你问问彩絮儿想不想去?”不过这一句话,就拉上彩絮儿当战友。

    墨淑筠性子清淡,对玩乐之事少有如此热衷,一时半会皎然也纳闷。

    陶芝芝的心思就浅显多了,皎然不去,石敬泽断不会跟酒馆小姐妹去,拉着皎然的袖子道:“淑筠姐姐说得有理,去吧去吧,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玲珑、彩絮儿、何婉儿一听,弹弓似连环发弹夹击皎然,被这样架着,皎然就算躺着也要被抬去。

    既决定要去,哪还有心思瘫着,叽叽喳喳边吃饭边讨论起今日行程,说到最后,皎然一拍案面:“不如都去我家沐浴打扮,咱们六个人住了五个地儿,夜里黑灯瞎火,打个照面都难。”

    陶芝芝点头如捣蒜,墨淑筠器物多,又担心人多排队沐浴,不知要等到何时,皎然便让彩絮儿石敬泽带另几人先回去,自己等墨淑筠妆点完,再跟她一道回去。

    进入别人的私人空间,总能发现些寻常想也不敢想的小秘密。

    到了墨家后院,皎然见院角青丛边突兀地摆着一个红色漆盘,走近一看,上有各色瓜果,皎然回首惊异地看向墨淑筠,寻常都是将瓜果摆在香案上,没想到墨淑筠居然直接摆在地上,怕蜘蛛嫌桌腿高,懒得爬上来结网?

    皎然笑得有些不给面子,墨淑筠循着她背后看去,登时只想找个地缝钻了,脸也红成熟虾子。

    直到沐浴梳妆完,两颊还带着微微红晕,有话堵在喉咙,将说未说的样子,让皎然直道活久见,悄悄在她耳边说:“淑筠姐姐,我定不会说出去。”然后又指了指天,以口型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墨淑筠平日素要面子,听皎然这么一说,跟她拉钩上吊,两人这才手拉着手往小甜水巷去,街上人人衣着鲜亮,将最气派的衣裳都穿出来溜达,这一日,似乎人人都成了雄孔雀,逮着机会便开屏。

    日光下姑娘的纱裙像镀了金边,头上的鲜花绢花比往日都鲜艳,簪环更是耀眼,看得人心里好生愉悦。一路走走停停看看,皎然还不忘皓哥儿,给他买了荷叶,绿豆、小豆和小麦,也无怪乎皓哥儿那么亲近她。

    回到小甜水巷,皓哥儿正拿着米粮,蹲在台阶下逗弄小黄和小鸭喜结连理后孵出来的小黄黄和小鸭鸭,但一见皎然踏进门,立刻一把洒开小胖手中的米粮,蹬蹬蹬跑到皎然身边来:“然姐姐,今晚带我去玩儿吧,我今晚很乖。”

    夜里游人多如牛毛,皎然也不敢轻易应下,皓哥儿见皎然有话要说,先了一步奶声奶气道:“白师太同意的。”

    “那好,今晚带你一齐去玩儿。”

    皓哥儿蹦蹦跳跳一阵欢呼,拿皎然给他的荷叶装成磨碣乐,粉粉白白圆墩墩的小肉团儿跟年画娃娃似的,皎然忍不住蹲下来香了又香,“这豆子你拿去泡,等发了芽,用红蓝彩缎束起来,以后皓哥儿便福气顺遂啦。”

    其实这“种生”常被用来乞子求子,寓意发芽生枝,福气连绵,皎然来到这世,最爱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反正都是为祈福的嘛,用来给小幼崽祈福也可行。

    玲珑,陶芝芝和何婉儿梳妆完毕,彩絮儿等着伺候皎然沐浴再让自己收尾,这日亦是洗头节。

    一头青丝垂在桶外,彩絮儿用木槿叶子搓成的汁儿一缕缕给皎然净发。

    皎然脸上贴着鲜花瓣,两手搭着桶沿,热气蒸腾惬意十足。

    不过有陶芝芝在的地儿,总少不了惊喜(惊吓)。

    两人同寝而眠过一段时日,自然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是以陶芝芝对皎然全然没有距离感。

    墨淑筠、何婉儿和玲珑三人规规矩矩在厅堂当客人。陶芝芝闲不住,把门一推,来围观皎然洗澡澡,“这个是什么东西?”陶芝芝蹲下身,看着皎然手上厚厚的油膏问道。

    耳边突然出现第三人的声音,皎然猛地一惊,差点在水里打滑,但辨别出来人是陶芝芝后,却也淡定非凡,慢悠悠掀开盖在眼皮上的花瓣,“这是羊乳花瓣制成的油膏,用来养手。”酒馆的活儿都不清闲,又是磕磕碰碰,又是水酒油污的,再凝脂般的手,若不好好养养,铁定能用来给皓哥儿磨痒痒,所以皎然每日的保养工序从不马虎。

    浴波微漾,有花瓣留在皎然身上,白里透粉,粉中映白,紧贴在发育良好的轮廓上,陶芝芝趁皎然不注意,眼疾手快感受了一下手感,“哇,这才多久,你这两年是吃什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