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轩不理会他,自己动手,把穿梭艇的能量都拨给了主引擎。谷别鹤冲上来阻止,却被他伸手一抓,如同抓小鸡般丢了出去。

    谷别鹤一愣,这个废物戈轩怎么力气这么大?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嘶声叫道:“戈轩!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拉上我们!”

    戈轩毫不动气,继续下令道:“竖白旗!”

    “什么?你要我们投降?”一个支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问道。不过,话问出口,他忽然发现,投降似乎也是一个选择。现在情况万分危急,投降说不定能保住一命。

    谁知戈轩却淡淡道:“我是说……我们一边打出投降灯语,一边逃跑!”

    “啊?哦……原来是这样……”那个支队长满脸通红,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自鄙。

    “你到底要怎么样?”谷别鹤又叫了起来。

    戈轩再次无视他。一直到投降灯语打出后,戈轩才终于给出解释:“穿梭艇护罩很薄弱,即便完好无损,也挡不住一群流星螳的射线合击,在此情况下,撑开护罩完全就是浪费能量,还不如全部供应引擎,提升小艇的速度,在高速下,小艇很难被锁定,我们再打出投降灯语,迷惑对方,只有这样,才能逃过这一劫……”

    听到这话,七个少校支队长一脸惭愧。这个废物在危急关头居然一下子想到这么多东西,自己怎么就不行呢?甚至他做出了行动,自己也反应不过来,完全不明所以,还要他解释才能明白,自己的智商不会这么低吧?

    谷别鹤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要是照戈轩这样的说法,自己堂兄就危险了!他急忙爬起身,要去按下通讯键,却被戈轩再次阻止。

    戈轩冷酷的声音响起:“时空震刚刚过去,根本无法通讯,没必要启动通讯器,那是浪费能量。”

    “你胡说!”谷别鹤吼叫道。

    “你自己看看舷窗外吧。”

    谷别鹤掉转头瞪着红色的眼睛望出去,只见堂兄那艘穿梭艇已经被流星螳包围,明亮的护罩被射线打破了,一个流星螳箭一般冲过去,挥动螳刀狠狠劈下……

    看到这一幕,小艇上七位少校支队长都明白,谷不群那艘穿梭艇完了,上面的九位战友没救了。在螳刀肆虐下,即便他们九人操纵所有机兵相助,也无法挽回自己的性命。

    虽然彼此因为争功而仇视,但毕竟是战友,看到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屠杀,七位少校都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谷别鹤更是嚎叫一声,紧紧握住了双拳。

    现场只有戈轩一人仍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这种事在他七年战斗生涯中看多了,也看惯了。

    七年并不长,但能够在七年连续的战争中存活下来,对当事人来说,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被人类俗称作“虫族”的迪米特里厄斯族,第一次真正面对时,任何人都会心生恐惧,特别是当看见战友被他们以残忍的手法屠杀时,那脑浆迸裂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同时心生仇恨,戈轩也一样。

    可是,当一个人无数次看见这种场景,再恐怖的东西也会变得平淡。看多之后,就是麻木。

    戈轩静静望着那艘毁灭的穿梭艇,脑海中想的却是接下来的安全问题。时空震让虫人追击大军成了散兵游勇,毫无规律,到处都能撞上,无法有效规避,下一次己方或许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想了想,开始保养他的五架机兵。机具医师的机兵有着多种功能,能当作工作平台,提供各种维修工具,还能与敌人战斗,保护机具医师的安全。

    很快,谷不群的穿梭艇就看不见了,流星螳的身影也消失在搅动的宇宙尘中。谷不群回过神后,继续驾驶穿梭艇,其他少校支队长帮忙。

    接下来的几天,谷别鹤不但不感激戈轩救了全艇人的性命,还迁怒于他。

    每当看见角落中不声不响的戈轩,谷别鹤总是目光喷火,似乎堂兄一伙是戈轩所害。一股怨气积压在他心头,无处发泄,当时戈轩阻止了他按下通讯钮,自然就成了他仇恨的对象。他发誓,如果戈轩遭遇危难,自己也不会去救他。戈轩对堂兄见死不救,他对戈轩也要做到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