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姑娘要什么我这儿就有什么。”

    乔孜挪不开步,坐在摊主自备的板凳上比划道:“我要很多很多锦鲤,你可以多雕几条吗?我全包了。”

    人可以倒霉,但不能一直倒霉。

    不知不觉脚边木屑越来越多,乔孜把面前完工的小锦鲤木雕统统揽到怀中,果然,耳边不断响起悦耳动听的播报声。

    最后幸运值停留在三十。

    她望着今夜的明月,面上愁色终于散尽,未几芫荽楼上玉笛声起。

    雕刻的小贩停下手中刻刀,一面收银子一面感动道:“像姑娘这样的大善人真不多见。”

    “嘘。”乔孜食指抵着唇,像是被勾起了兴致。

    曲尽意未绝,高楼之上又起琴音。

    似浮云柳絮,于阔远天地之间逍遥徜徉,弦出古调,星河欲稀。琴心三叠,其道大成。

    她静默良久笑叹一声,这才与摊主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锦鲤转运,祝你日后生意兴隆。”

    乔孜留下一条小鱼,夜色已深沉,她独自一人往回走。

    似乎还沉浸在笛声琴曲之中,乔孜不妨一头撞上墙,扶额时眯眼似乎瞧见了黑暗里的什么,想了想她撸起袖子举灯靠近。

    只见灰白的墙角蜷缩着一人,枯瘦的手抓着胸口,灯光照出惨白面容。满头冷汗,唇无血色,若垂垂将死的小狗。

    乔孜睁圆了眼:“苗初?!”

    ——

    芫荽楼中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并肩而立,风声萧萧,圆荷亭亭,万顷茫然,江天如昼。

    孟潮青抱琴目视远方,耳畔是万疏君温温缓缓的声音。

    “今日府中之事实让人醍醐灌顶。”

    原来今日傍晚天将暗时林氏那头遭了难,万氏的修士赶去已然慢了一步,谁也不知竟有妖邪在府中藏匿得如此隐蔽,趁人不备剖了林氏的心。

    可怜庶公子万朝云,林氏替他做了冤死鬼。他那时只剩一口气,亲眼见过生母惨死后便昏迷过去,至今未醒。

    府中的大夫一脸悲戚之色,想必回天无力。而面对爱妾惨死、幼子死生未定的现状,万氏家主暴怒之后将整个府邸都翻了个底朝天。

    可最终找到的也只是当初那一具被众人捅成筛子的无心女尸。其人生前成日伺候在庶长子身边,侍奉汤药,无人发现端倪。

    “这具女尸早已死透,不过多日以来笑貌却与生前无差,且肉身不腐,非常人能够办到。她本该剖取我那弟弟的心,若非林氏阻拦,必然得手。但失手后不肯即刻离去,直至最后露了马脚,这背后之人显然有几分心急。朝云染恶疾,如今看来与其不无关系。”

    万疏君自嘲般笑了笑,拎着笛子坐回案前,案上所呈的皆是近期万氏调查的剖心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