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收住声,潘美蝶抽抽噎噎的告诉母亲在王府的遭遇和冷眼。潘母心疼却也无法,只能软语安慰。

    “我儿受委屈了,是那从霜不好,我儿聪慧懂事,不求人也定能进到沉仙楼,好孩子,不哭了。”

    好不容易被哄好的潘美蝶雄心壮志的去了厨房,决定从今日起开始练厨艺,反正离选人还有十余天的时间,只是简单的厨艺应当不难练。

    ***

    自信寄出后,不知是不是受小助手的影响,越夏这几日也觉得闷闷的,算算时间,约莫有一个多月没有温祈的消息传来了。

    越夏有些坐卧不宁,身边的人也瞧出了端倪,这几日都谨慎的很,可还是有人不长眼的撞了上来。这几日温祈的院子里没人,想去他书房找本书的越夏正巧撞上了几个婢女小厮凑在一起赌钱,在偏房里吵吵闹闹,被越夏一通发作卖出了府。

    “殿下,莫要为几个奴仆气坏了身子,这是小厨房呈上来的银耳羹,您尝尝。”翠萱端着碗,柔声劝慰越夏。

    “不吃了,没胃口。”一只手托着腮,越夏心下的烦躁情绪越发重了,这种来自冥冥之中的预感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头,偏生找不出任何头绪。

    到鹿鸣宴时,温祈已经近两月没有消息传来了,写去的一封封信也犹如石沉大海,可偏偏军报上总说战事正常,已然打下了南汉的王都。

    十月十六,鹿鸣宴。

    往年的鹿鸣宴都是两日,前一日在城守府,第二日在越府。这也是为何越地出身的官员举子也大多是越晖一派。今年齐城守特意放在了沉仙楼,邀请灵寿公主主持,只举行一日。

    今年秋闱前十名按成绩依次列坐,最前方坐着的自然是榜首潘觅松。因鹿鸣宴允带家属的缘故,一墙之隔的院子里还有女眷列席。不过都是年纪相差不大,有的是举子的夫人,有的则是带着未婚的姐姐妹妹,能在鹿鸣宴上得一桩姻缘也是美事一桩。

    潘觅松就是基于这样的心思,将妹妹潘美蝶带着一起过来。然女眷的座位,自然是不能按照亲人的名次来,便按长幼之序列坐。

    潘家兄妹来的早,潘美蝶便早早入席。今日来的人多,沉仙楼婢女有些忙不过来,引着潘美蝶的婢女将她引至第五桌上便离开了。

    此宴用分桌的形式,虽桌案都小巧精致,却各有不同,或者形状或者雕花都有不同,厅中十余张桌子竟无一相同,却又风格同一,她心中好奇,见厅中无人便从门口往里一张张看过去。

    正瞧的新鲜,外面结伴走进来了五六位姑娘,见潘美蝶在上首处站着,便上来攀谈。

    “我姓陈,来自城南的陈家,姐姐怎么称呼?”一个清秀温婉的姑娘主动上来同潘美蝶搭话,听其自报家门,便知这是城东陈员外的小姐,记得哥哥提过,陈姑娘的弟弟得了第八名,见陈姑娘主动搭话,潘美蝶便有几分自得。

    “我姓潘,我哥哥是今年的榜首潘觅松。”潘美蝶心里骄傲,语气也不禁带出来几分,在场的姑娘家都是精明的,虽听出来了,但大多也是捧着潘美蝶说话。

    寒暄过后,便纷纷入席,侍女将人引了进来却未曾指明坐席,因着列席女眷的名单已经给各家送过了,单子上便是按照从前往后写的名字,只是厅内的姑娘们见潘美蝶站在前面的桌案旁,因着不熟悉,也无人出声提醒潘美蝶,便自顾去找位置坐了。

    也是巧的很,这几个人倒是都坐在一起。见都入座了,潘美蝶也不好到处逛,让人看到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故而也同其他姑娘般入席,却就近坐在了第一个位子上。

    陈姑娘的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同厅里的姑娘们说话,倒也不曾冷落了潘美蝶。只是女儿家凑在一起聊天,不过是胭脂水粉衣裳首饰这些话题,听的潘美蝶有些插不上嘴。

    她今日穿着粉色的裙子配着玉色的上衣,看起来清新又可爱,头上戴着碧玺的小钗,简单又不失活泼。年轻姑娘凑在一起,便有人夸她衣裳好看,将她夸的抿唇直笑。

    “潘姐姐,你可真会搭衣服,我早几天便在选衣服,可是还是有些拿捏不准,姐姐有什么诀窍吗,也教教我吧。”一个有些许圆润的姑娘颇为活泼,一边夸潘美蝶会穿衣服,又打算把她拉进话题里。

    “我娘给我选的衣裳,说我长得匀称,穿什么都好看。”潘美蝶颇有些自得,说出来的话也隐隐带着炫耀。

    挑起话题的姑娘脸色有些稳不住,却被陈姑娘悄悄扯了下袖子,摇了摇头。见此,姑娘咬了下嘴唇,没有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