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仪清说:“我不太想看。”

    杨跃似乎没听见,向屋顶边缘走去。

    暴雨滔天,滂沛而下。雨水积在楼顶上,杨跃每走一步,脚边便溅起水花。雨水在他脚下奔腾喧嚣。

    他在楼顶边缘蹲下,双手抚摸着不锈钢栏杆。如梁妍所说,不锈钢栏杆高度到小腿。

    徐仪清撑伞到他身边,往下,操场遥不可及。

    徐仪清一阵心悸,陪杨跃蹲下,同样握住不锈钢栏杆:“我们下去吧。”

    杨跃说:“徐仪清,你不能离开。”不锈钢栏杆摸起来冰冷湿滑。

    徐仪清说:“昨晚你说我可以离开这里,去读川大的。”

    “你可以离开这里,但不可以离开我。”

    “我离开并不影响你我的友情。”

    “不,你会有新的生活新的朋友。你和所有人的友情都会变淡。我不要这个结果。”

    “那你要什么结果?”

    “我要你把我放在第一位。”

    “你已经是我第一位的朋友了。而且我一直都拿你当好朋友。”

    “徐仪清,如果我不想做你的朋友呢?”杨跃握紧栏杆,“我一直想知道,在楼顶翻单杠,会不会和在底下翻一个感觉。”

    徐仪清说:“你在说什么?杨跃你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杨跃说,“三!”

    他瞬间倒翻下去。

    “啊!”徐仪清失声,松开雨伞。惊悸腾空而起,引发天空一道炸雷。徐仪清问:“杨跃,你要干什么?!”他抓紧杨跃双腕,向下望他。

    “我要做你的狗。”杨跃咧嘴笑。

    徐仪清忽然想起他说过,有的人喜欢痛。

    杨跃下方是操场。凌薇薇的尸体旁来了殡仪馆的车。车辆小如黑点。

    “徐仪清,你没能救下别人,但你可以再一次救我。”十六岁的杨跃右手往下一挣,脱出徐仪清手掌,松开栏杆,只剩下左手单手抓着栏杆,身体悬在空中晃荡。

    徐仪清双手死死握住他左手腕:“你现在摔死并不是我造成的。”

    “对啊,其实我是吓你的。”杨跃仍然在笑,利用徐仪清的创伤,“赵瑄,姚玲玲,凌薇薇。事不过三,你怎么会幸运到第四次目睹别人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