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放。那就是小豆蔻咖啡。不过持续大剂量饮用,可以顺便维持你化学阉割的功效,防止你自愈。不然我离了婚,为什么还巴巴地送你咖啡?我犯贱吗?”郑丽华说,“张成军,我十三岁时,你来村里支教,对我好;我十六岁时,赤脚医生做得好好的,你带我进城;我二十岁嫁给你,你却对我冷淡。我开始以为你是大学生,我学历低,你不喜欢。所以我拼命读书,考上大专,你却还是冷淡。后来刘继恩多次来我家,我才明白你不喜欢成年人,却要一个明面上的妻子。你娶一个赤脚医生回家,总跟那些孩子强调这一点。自己却像忘了似的,对她毫无敬畏之心。”

    她起身绕到张成军面前,观察张成军的表情。

    徐仪清大气不敢喘。

    张成军看着前妻。她眼睛里有血丝,黑眼圈漆黑似罪。她一直被自己轻视。

    他问:“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你问的哪一次?哦,我动了两次手。第一次是刘继恩来我家后不久。”郑丽华说,“在城里开处方药相当难。我专门回了一趟受训的县医院。县城是人情社会,我找熟人开了足量的色谱龙回来。你感冒叫我给你打针,我打的不是感冒药。”

    张成军说:“我自愈过,你才打第二次?”

    郑丽华说:“是我让你自愈的。我一个人在城里生活,没房没车,只认识你一个人,工作也要托你解决。我不能跟你离婚,却也拿不到你更多资源。所以我让你自愈。生下儿子后,我坐月子期间又给你打了一针。但第二次剂量过大,色谱龙产生副作用,害你得上肝病。这些年来,我想方设法和你吵架远离你,受尽煎熬。我忍到儿子成年,忍到你把房产陆续转给儿子,才能和你离婚重获自由。”

    她对刘继恩说:“继恩,我和张成军的儿子十九岁,我就磨了十九年的小豆蔻咖啡给他喝。师母没有那么无动于衷吧?可我能力有限,总是只在事后补救一点点。对你是这样,对我后来教的赵瑄也是这样。他初中碰过赵瑄。到我当赵瑄班主任的时候,赵瑄已经抑郁症并且开始神志不清。我只能帮她找房子休养,没想到她还是··还是···今天见到你,你总算还好好活着。”

    徐仪清想:郑老师拦过我和杨跃喝咖啡,的确不是无动于衷。

    杨跃说:“郑老师,我和小徐喝过那个咖啡。”

    “离开剂量不用谈毒性。”赤脚医生郑丽华说,“你们喝那一点,只够你两睡个好觉。”

    张成军说:“郑丽华,他们的诬陷空口无凭。县医院却有处方药的调用记录。你谋财害命,我要送你坐牢。”

    郑丽华说:“刘继恩有心揭发你,今天过后,儿子亲爹的名声肯定坏了。你还要叫儿子失去亲妈的照顾?”

    张成军想起十九岁的儿子,愤然住口。

    徐仪清说:“可这件事情没凭据···”

    刘继恩说:“徐仪清,不用担心。你和琳曦刚刚成年,作为大人,我该保护你们。空口无凭不代表我毫无办法。”

    张成军说:“刘继恩,你到这个年龄,应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了。你确定要出来自揭伤疤?你这么造谣我,即使你女儿谅解,但你自己的脸在同事领导那儿又往哪里搁?”

    刘继恩不回答。

    刘琳曦说:“爸爸,你要做英雄吗?”

    刘琳曦低头望着女儿:“琳曦,我不想当英雄。你就比我勇敢、优秀。徐仪清有他妈妈做榜样。现在我只想给你做一次榜样。我想成为比你爷爷好的父亲。尽管晚了二十四年,但我会完成我本该做的事情。我们去吃饭吧,阿依莎该等急了。”

    他牵起刘琳曦,从杨跃面前出去。

    徐瑞芳接起电话:“好,我和仪清马上出来。”

    她对徐仪清说:“你爸开车在外面等着。姑姑、奶奶、外公外婆他们也来了。高考完大家想请你吃火锅。小杨去吗?坐我们的车。”

    杨跃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