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轮土枪的扫射,那些手持镰刀、钢叉的村民也闻风而动,嘴里怪叫着往上就冲。他们一改平日里老实、本分的模样,一张张脸上是青筋暴竖,分外狰狞。

    边民之凶悍,早已名声在外。

    据说像是湘西一带十里大山边陲的村落,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此的边民们白天打猎、种田,完全就是一棍仔打不出三个屁的地道农民,憨厚寡言。

    而一到晚上,则用黑布蒙了脸,手持利器,摇身一变就成了劫道杀人的亡命之徒。白天是善人,夜里是恶鬼。

    这种传统自古有之,不知道已经延续了多少年,不分男女老幼皆是如此。

    在跟着师父游历时,路经沿海岛屿,师父也曾给我讲过。

    说是在沿海群岛一带生活的渔民,白天是老老实实的出海打渔,岸边晒网。有人会找一个破木桶,木桶里放上几块碎石,用一根麻线拴住在身后拖动。

    这叮铃咣当的响声就是暗号,听见的人就明白今夜有生意可做。

    入夜后,一群群人便在海边小船上集合,互相不问姓名,扬帆起航入海,掠夺过往船只财物,且不留一个活口。

    抢劫而来的所有赃物按照人头平分,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因为方言的关系,“天”与“签”同音,所以木桶暗号在当地也被称作“富贵签”。

    有人将这种习俗感慨为生计所迫,被动行凶,其实不如说是某种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代代相传。但不管怎么讲,边陲之地的民风血勇、凶悍都可见一斑。

    这百余名围攻我们的塞班村村民们也是一样,那手中的钢叉、柴刀冒着寒光,专捡我的双眼、脖子、下盘等要害部位刺、劈,丝毫不留情面,恨不得一击毙命。

    真要死在这种偏远深山里,要是没有人举报,估计十年八年尸体都不会被发现。

    他们虽然有人数上的优势,却明显平日里没有经过系统的糙练,所有人都是不管不顾,一窝蜂一样往上冲。

    那些自制的土枪本来射程就短,又是土霰弹,所以人群这么一冲反而让持枪者畏首畏尾,怕慌乱中伤及同伴,把那土枪攥在手里挥舞,硬生生把火器用成了冷兵器。

    村民凶猛,而我们都是修道者,力量和零活性远胜常人,但说不紧张那是开玩笑。转眼间,我们就被这群如同狂热信徒般的村民们包围,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应接不暇。

    村民们跟那些白纱仕女还不同,他们毕竟是人类,不过是一群受到了蛊惑的可怜鬼而已,即便是修道者,也很难将其跟魑魅魍魉一同对待。

    但别忘记了,我也不是什么大城市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别说什么棺材里的弃婴,就说我成长的小村李家洼同样穷山恶水,鸟不拉屎。

    况且现在人家分明想弄死你,再讲什么慈悲便是迂腐,是特马找死!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柴刀裹着风声,朝着我的脑袋就劈过来。玩吧

    我不退反进,仗着天玄步的零活,左手一挥,掌刀横切那名村民的手腕,瞬间泄去力道的同时,右手怪剑疾出,“噗”的一声就刺入了敌人的胸口。

    大股的鲜血从其胸不创口处喷溅而出,转眼就把我胳膊打湿,我手腕翻转,怪剑收回,那村民应声倒地,黑红两色喷涌的剑身上则不留半个血点。

    身后一阵阴风袭来,一位看上去仅有十八九岁,身材瘦小的村民手持扁担,正朝着我的后脖子猛砸。

    我看也不看,全身真气一荡,使出一招山寨版神龙摆尾,单腿朝后就踢,鞋底不偏不倚,精准命中的这小伙的面门,他惨嚎一声,整个人就向后飞去。

    不等喘息,身侧寒锋迭起,两把镰刀又一左一右朝着我持剑的右手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