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这“安置房”和外边“商品房”的巨大差价,就够女儿和女婿感激他们一辈子。  计划得挺完美。  去年年初,吴瑕还跟表叔表婶见过一面。  当时那两公婆就把他俩的计划,如实告诉过吴瑕了。还向她询问是否可行?  吴瑕的见识比他们多,虑事也比他们慎密。  加吴瑕很熟悉他家的成员情况,很快指出了一个问题:按照相关法律,对于父母的遗产,程业森和弟弟“程业林”,都有继承权没错。但程业森似乎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事实,那就是,程业森两兄弟还有个亲大姐,她也是有继承权的。  严格按照法律来行事,父母遗留下来的250平方的破屋子,不是由程业森两兄弟分。而应该由他两兄弟,以及亲大姐,三个直系继承人来平分。  程业森只能分到80平左右。  程业森和丁升平顿时呆住了。  以前似乎也有所耳闻,法律方面是这样定的。  但农村向来按照“出嫁女不回来争家产”的俗规来行事。所以程业森无意之间,忽略掉了他的亲大姐也有同等的继承权。  吴瑕替表叔和表婶献计:如果真要征到了他老家的“破瓦房”。程业森想跟弟弟两个人平分父母留下的“祖屋”的话,就得请大姐去“公证处”,立一个“放弃继承权”的声明。  现在距离次跟表叔表婶见面,又过去将近两个年头。  吴瑕也不知道他们的家务事,进展到哪一步了?  不过这一次吴震霆的生日,大伙见了面,肯定要聊到这方面的家常话。  到时再当面问问。  对于表叔的儿子欠下了一大堆债务,作为仍然保持着来往的亲戚,吴瑕和吴震霆当然有所耳闻。  吴震霆和吴瑕父女是挺愿意帮助程业森的。  但不代表,两父女就一定要无条件、无原则的帮他。  比如像程旦生这种“恶意透支”信用卡的行径,吴震霆和吴瑕懒得去管他。  之前那个欠下了网贷高息的事儿,程业森替儿子还了35万的欠债。事后吴震霆知道了,背后找了相关部门的人员去进行“举报”。  吴震霆认为,这种申请门槛低,利息却高得离谱的“网贷”,就应该直接取缔的。  吴震霆的面子还是管用的。那几个程旦生涉及的高息网贷平台,在随后很短时间内,都被相关部门严厉打击,关闭掉了。  当然,被关闭的平台,只不过是同类平台的“冰山一角”。  从事这种业务的网络平台,不说几万个,在网起码也有几千个。  现在这个年代,它们的危害还远不及后世来得严重。  在梁腾重生之前,那些网络平台对于年轻人的“危害”已经严重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当然,年轻人的自制能力、超前消费观念,以及贪享乐恶劳作的脾性,也要负一半以的责任。  梁腾穿越前,就有幸目睹了国家机器出手,取缔了高达九成的高息网络借贷平台。  剩下的,像银行发放的信用卡之类,算是很低息的了。这些就受到保护的。  反正吴氏父女都拎得清的。像那些不合规的平台,该坚决的打击关闭就打击关闭。吴震霆亲自充当“举报人”,他都不嫌丢脸。  而像“某呗”和“信用卡”之类,本身就受保护的。你程旦生自己透支了,没有那个还贷能力偏偏要去碰那些东西

    ,还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背负这样的债务,也不至于闹出什么人命来的。就让他自己尝尝“恶果”吧。  程旦生没本事还贷,甚至是压根就不想去做工还贷,跟他说再多的道理也是白搭!假如,最后由“民事纠纷”转变为“刑事责任”,那就去关到看守所,坐几年牢得了。  反正放程旦生出来鬼混,也混不出什么“人模狗样”来。丢到牢里呆几年头,他说不定反而会懂事些呢!  像吴氏父女对于“不成器”的子弟的教育观念,可没有农村父母那么落后。  在农村的年轻人,只要不出去勤勤恳恳工作的,多少都会沾染“赌”之恶习。  往往出现了巨额债务的情况,生怕儿子要坐牢吧,当父母的就急不可耐的掏空积蓄有些甚至要向亲戚朋友借钱,先替儿子把欠下的巨额债务还掉。然后,当父母的再埋头打死工,把亲戚朋友们借的钱还清。  可怜天下父母心,说的就是他们。  但当父母的都说,那是被逼无奈啊。  往往欠下巨额赌债的儿子,都颇年轻,没成家。父母自然担心儿子被捉到牢里关几年,更难讨到媳妇了。父母才急忙要帮儿子还债。  孰不知,这样一来,反而导致孩子“不长记性”。恶习难改。  程业森是对儿子失望透了,之后又得到了吴震霆和吴瑕父女的意见:不能太惯程旦生了。于是开始对儿子不闻不问,采取“冷处理”了。  同时还开始积极的扶持女儿和女婿了。只要他俩可以“时来运转”,真正发迹起来,程业森两公婆以后老得做不了活了,也能有个孝顺的亲人在身边照顾一、二。  总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儿子靠不住了,那就由他“自生自灭”吧。  吴震霆有钱归有钱,帮程家小子偿还掉欠债,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的事儿。但他绝对不会那样做。  这程旦生的观念不扭转过来,他以后还会整出比这更严重的事情来。那对程业森两公婆的打击,才更严重,变成“毁灭性”的打击。  程旦生还不起债,那就拖着先吧。最后这烂摊子压得他喘不过气后,看他懂不懂事?长不长记性?!  据吴瑕所知,现在程旦生又向他的一些朋友借了不少钱了。因为无力偿还,已经常年不回家,在外头流浪躲债。  这次吴瑕前往“didu”,势必路过表叔家的。  吴瑕准备大大方方登门拜访一下表叔和表婶。不必担心遇程旦生那没出息的小子,死皮赖脸的缠着向她借钱。  尚未进入了“didu”近郊,吴瑕就提前拔打了表婶的手机。  很快就拔通了。  结果却有点出人意料。表叔和表婶两公婆在家呆久了,静极思动。加儿子的烦恼事,连累他俩身心俱疲,就想离开老家散散心。现在又快到表哥吴震霆的生日,他们前几天开始到“魔都”去旅游了,顺利想准备一些生日礼物给表哥。  估计还得过几天,才返回老家吧。  现在还不能拜会表叔表婶,吴瑕也只能作罢。  但现在都已经来到了“表叔”的老家“临江村”。也就是吴瑕已经过世的“祖母”的老家。  既然来了,也不能过门而不入吧?  吴瑕也不止一位“表叔”啊。程业森有个亲弟弟,名叫“程业林”,那也算是吴瑕的“表叔”之一。  只不过吴

    震霆和吴瑕,向来只跟“程业森”两公婆走得近而已。  跟这位“程业林”表叔,吴瑕的来往就挺少的。但再怎么少,也是有亲戚关系在。除非隔了几代不往来,那亲戚就慢慢断绝了。  这个小表叔“程业林”,自从失去了像哥哥那样去重点学校“顶职”的机会后,一切只能靠自己努力。  他很早就掇学,在外边学做木工。做木工的简易工具,也买了不少。  木工活虽然没替他赚太多钱,但也算是一门手艺,有时候能捞点钱贴补家用。  程业林还跟人合伙开过鱼塘,养鱼。  人手不够时,还请过他姐夫来帮忙看鱼塘。  但他家毕竟不是专业养鱼户。  人家专业的“养鱼户”能想出各种招数,让鱼迅速长大,尽可能把生长周期缩短到20天左右。但“程业林”家的鱼塘,或者是因为没钱一车一车采购鱼料,频繁的倾倒入“鱼塘”吧,最少需要养40天才能捕捞一次。  太早捕捞,鱼长得不够斤数,卖鱼也赚不到多少利润。但养够了日数了,再卖,人家门收购的鱼贩,也不肯特别“加价”购买你的鱼。  唯一好处,就是小叔家养了40天才捕捞一次的各类鱼,肉质口感极佳,比较好卖。  但养鱼周期比同行长一倍时间,预示着他家卖鱼的收入,只有别的同行的一半。  如此坚持养了三年鱼塘,只得又改行。  一开始还担心养鱼生意好了,租那几亩地给他养鱼的农户反悔,一口气签了15年的长约哩。  没想到最后才养了三年鱼,就早早的关门大吉。  随后,小表叔又跟人合伙做过承包石山,“开石”的生意。  这门生意,小表叔就负责去采购“雷管”,然后埋入石山中,引爆,炸出石块确认石头埋藏的准确位置了。再用勾机大面积的采石。  弄出来的石头,通过大型石场专用的“碎石机”进行破碎,就可以碎成拇指头大小,拿出去卖了。  工地总缺不了四样东西:钢筋、砖头、沙子和石子。  小表叔和伙伴承包的这个“石场”,生意非常好。而小表叔其实没有入股多少,只投入了5万块不到。而生意伙伴投了50万,是他的十倍不止。  其实生意伙伴再多掏几万块,也毫无压力。之所以拖“程业林”,主要还是考虑到工地要有个信得过的人看守。  还有像购买“雷管”之类的管制物品,也得有个人出面。万一挨边捉了典型,程业林就是挺不错的“替罪羊”角色。反正抓到看守所关一段时间,对于年轻人来说,不算个啥。  还真别说,期间小表叔就曾经挨捉过一回,关了10几天,家里不送“罚款”来就不放人。小表婶没辙了,还腆着脸去找吴震霆。吴总也不知道打了个电话给哪路的人马。第二天程业林就放出来了。  等到后来,“石场”的生意了正轨了,生意伙伴也把各方面的关系都疏通好了,打理到位。那位“大股东”的许多关系密切的亲戚,也纷纷想来“帮手”。  生意伙伴当然会算账。  雇用他的亲戚来负责“石场”的现场监工,只需要开份工资即可。不像聘请程业林,按照百分之五的入股比例,给他分红。  一切了正轨后,感觉再用程业林就有点亏了。  至此,生意伙伴决然的退还了“程业林”5万块的股本

    给他。不再跟小表叔合伙,做这“采石场”生意了。  典型的“过河拆桥”行为。  但小表叔也无可奈何。毕竟做这石场生意,人家也没跟他签有正式的入股合同。只不过是口头约定,你出5万块占股多少而已。  吴瑕老早就提醒过小表叔:合伙做生意就该签合同。不签合同,你的正当权益无法得到保障。但小表叔却担心一开始就提签合同的事儿,万一惹得“大股东”不高兴了,干脆不跟你合作。你更是一分钱也捞不到。  或许,小表叔老早也猜到了对方极有可能有朝一日会撇掉他“单干”的。小表叔内心期待值,只要能让他做几个年头,赚够在老家盖栋小别墅的钱,他也心满意足了。只是没想到,“大股东”那么快那么早的,就把他赶了出来。  总之,现在人家不跟你玩了,还积极退还本钱给你。你想闹也没有“底气”闹啊。  在对方看来,你投入5万块干了不过半年时间,就赚了6万了,连本带利还你11万。这可是每个月赚1万块的高薪啊。  这么高的薪水你去哪里找?够对得起你了。  就那样,小表叔手头有了11万的本钱。  他继续尝试别的生意门路。  比如做过“石灰窑”生意。建房的人多,用到的石灰也多。本来,小表叔又赚了不少钱了。但买石灰的通常都是先“赊数”。你这家不赊,人家自有别家赊。你就没生意了。只得也赊数,结果手头收到的“欠条”太多了。  拿着白条去追数的时候,真正是小表叔“痛苦不堪”的经历。  往往你追十次,人家才象征的还你一小部分的欠款。  讨过债的人都有经验,不是身累,主要还是心累。  做了几年的石灰窑生意,小表叔又转行。  比如,像他开过“胶粒厂”带着“厂”字的,未必就是做大生意的。是夫妻店的那种小工作坊。  那是一位朋友想要“转行”了,把自己的“胶粒机”,转让给程业林。朋友把这一行的赢利前景,吹嘘得不知多么理想。那朋友为啥不继续做这一行呢?那是因为他积累了不在少数的资本了,想投入更赚钱的大项目典型的说辞。因此才“忍疼”把“胶粒机”便宜转让给小表叔。只收他35万的低价。  要知道,新机子可是价格在10万以的。  小表叔心动了,跟那位朋友杀了杀价,最后以3万块钱的价格,买下了那台二手的“胶粒机”。  吴瑕过年去拜访两位“表叔”时,才知道了这事儿。  她消息灵通,三流九教朋友都有,忍不住告诉小表叔:这些二手的“胶粒机”在邻市那边,才卖2万每台。另外,就算是全新机子也只售6万块,不是程业林朋友吹的要10万以每台。  另外,这门“胶粒”的生意,其实很不好做了。邻市就挺多这种生产“胶粒”小老板,纷纷改行了,所以标价2万的“胶粒机”市场大把呢,随便可以买到。  为什么现在“胶粒厂”生意难做了呢?  吴瑕有朋友就投资过这一门生意当然现在已经退出,所以知道得比较清楚。  那是当地的有关部门,从去年开始,加大了环保要求。  “胶粒厂”属于那种重污染的小企业,不说强制要关闭你,但要求你的“污水排放”要达到环保的标准。  光是一整套达标的“过滤污

    水再排放”的环保设施,就需要投十几二十万来建设。  许多“胶粒厂”其实只是夫妻店顶多再加个儿子及媳妇之类。开个“胶粒厂”,在机器设备,人员聘请以及“厂房租金”方面,都得投入十几万了。这种情况下,投资大,生意又清淡,勉强才维持着“收支平衡”。再要小老板们投入十几二十万去搞“环保型污水排放”,简直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干脆就“转行”得了。  程业林的那个朋友,就是“转行”大军中的一员。  转行就转行吧,没人怪他。但他为了让程业林当“接盘侠”,把“胶粒厂”的生意吹嘘得天花乱坠,误导小表叔入行,那就有点居心不良。经典的“损友”的作风。  有句经典的江湖俗语,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概括的就是这类人的思想。  但程业林机器都购买了,厂址也选好,一次交了三年的租金因为便宜啊,厂子设在一处交通不怎么便利的山岭之,有点荒无人烟之感。  另外,想要开动这种大型机器,必须要有三厢电才可以。但你这明显是违规来办厂了。人家供电公司才不会帮你拉三厢电呢。  小表叔只得咬着牙,忍痛购买了一台二手的“变压器”,才解决了用电负荷的问题。  这玩意贵啊,就算是二手的,也要好几万。  这些都算入了他开厂的投资。  现在就退出来,他岂不白白损失10万以?  另外,不经过尝试,就这样“不战而退”,那也不是程业林的风格。  另外他内心也有着“侥幸心理”都已经把企业设在“深山老林”了,周边几乎没有居民。如此一来,就算他的“胶粒厂”排污有点超,没人理会他,他也能偷偷摸摸做下去。  结果,一年辛辛苦苦做下来,到年尾大盘点,扣除了成本开支,基本都没赚到什么钱。  主要是“胶粒”的销量和价格,都处在历史的低位。  但人心里总要惴着希望。小表叔一家就是年年都盼望着,来年可以打一个“翻身仗”,大赚它一笔。只要能坚持赚三年五载,到时累积了不在少数的本钱了,再转行干其它的事儿。  就这样,苦苦死撑着。  但命运之神始终不眷顾他家。倒是“灾难之神”来光顾了一次。  那一年,由于可惜请“临时工”要开支一大笔的人工钱。程业林两公婆就想着节约再节约,自己操纵机器,做胶粒的粉碎工作。  这胶粒制作的原理,并非凭空的自己生产出“胶粒”来。而是去收集一些废弃掉的塑料水泥袋。大批量的收购回来了,把又脏又旧的塑料袋在大水池内清洗之后就是清洗之后的这个污水不好弄干净,再用机器抽丝,然后再用机器把胶丝打碎,打成一粒粒的。  至此,小表叔的“胶粒厂”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了。  他可以把这些“胶粒”作为原材料,卖给一些制作胶袋的大厂。  只不过近来市场需求减少了,最恐怖的是,那些制作胶袋的大厂,干脆也多投资一条制作“胶粒”的生产线对于大厂而言,这投资并不算多,那就不需要向小表叔这种小厂购买“胶粒”了。  这导致小表叔的生意非常难做。  利润极薄,一年忙到头,钱也没赚到什么。  还有更倒霉的。小表叔两公婆为了节约生产成本,就自己两个人做活。有时候太忙,就叫儿子来帮下手。  那一晚,是程业林做梦也不会忘记的“噩梦之夜”。  两公婆挑灯赶工,就为了赶出一批客人急等的货一年下来就只靠那两、三个月的“旺季”冲销量了。  结果连续工作了20小时以的妻子,受不得疲倦来袭,在操控机器的时候,不小心被机器压断了右手“食指”和“无名指”的两截指头。  一时间,血染红了机器。  小表叔老婆直接昏厥在现场。  赶紧扯了破布给妻子包扎好伤口,然而打急救电话。  在医院呆了几天,花了万把块钱。由于是两个手指直接被机器“压碎”了半截。都没办法做断指重接手术了。  就那样,落下个终身残疾。  打那以后,妻子仍是个好妻子,倒也没有埋怨老公不听人劝,坚持“马”胶粒厂这种行业。但程业林内心挺内疚,等妻子的手伤有所好转之后,他就逐渐的变卖掉“胶粒厂”的机器设备,变卖那台二手的“变压器”。  人到中年之后,又一次无奈的“变换跑道”。  要重新选择一门新的生意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