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路过的人似乎是看向了他,炽热的双颊又是一烫,玄清双唇红肿,腿间欲望未消,脑中混沌,脚下虚浮,只觉己身不堪之极,急切地走过来人,只求不要被人瞧出破绽。

    厉炀这是放过了他……?

    他实在太清楚这些魔的习性,不论平日里做出如何“爱宠”之举,不过是想让他当真做个“女人”,这情事一途,只要性起,或哄或骗或逼或强,也定要让他就范,若不如愿岂会干休?

    他竟然停手了,是等着……最后来算账吗?

    他茫然地想着,忽然掩在唇上的手被厉炀拽了下来。

    玄清一僵,紧张地看着他,却见他伸手在自己唇上揉了揉,一丝清凉的气息蔓延开——是白玉霜。

    疼痛消散,衣袖上沾染的斑斑血迹很快便消失不见,前方便是出口,厉炀牵了他大步走去。

    玄清被拉扯的有些踉跄,好似一步便从黑暗中忽然跌落在红彤彤的灯影下,烛光晃荡灼目,他恍然回神,耳边忽然传来嘈杂鼎沸的人声,仿佛被人从混沌中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脸上热度已然褪去大半,赧意却不曾消散,只觉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不知身上是否还有怪异之处。

    玄清低着头,想撤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正在这时,前方忽然一阵骚动,传来一阵“嘘溜溜”的马嘶和众人的惊呼,女子惊叫,人群骚动起来,引来极大的动静。

    玄清抬头望去,长街上人挤着人,已是水泄不通,这样拥挤的路口,竟然有一辆双马并架的马车。

    那马车甚是高大,装饰奢华,可容数人安坐,此时只见门帘掀起,一女被婢子搀扶着探出身来,扶着头上的花冠破口大骂:“怎么回事?伤了我等,要你狗命!“

    那车夫吓得不轻,急忙躬身请罪:“小姐恕罪!是、是这孩子不知避让,突然冲了过来,惊了马,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那小姐杏眼一瞪,捏着绢帕的手指着车前怒骂:“哪里来的小杂种!胆敢惊了本小姐的马车!”

    说话间,马车里又有人向前探出,是两位小姐相携着向外张望,手捂在胸口上,一脸情魂未定的样子,身边亦是跟着婢女相扶。

    那三人长得皆是不俗,兼之衣饰华丽,色泽鲜艳,双唇点朱,臂上挂着披帛,甚是娇艳夺目,只是一脸刁蛮的模样,当先一人柳眉倒竖,另二人亦是满脸愤懑。

    周遭已有人窃窃私语:“这好像是……知府家那位王大小姐的车?”

    “啧啧啧,这么多人还驾车,挤得人没法儿走路还得给她让道儿。”

    “那有什么法子?让得慢了还要挨板子呢!”

    不知她们身前是什么人,没做声,身后一女子立时呛道:“问你呢小杂种!聋了吗?”

    又有人议论:“另两位似乎是陈员外的千金和孙阁老的孙女。”

    “谁这么倒霉,这可要糟糕,那位王大小姐仗着他那知府爹可是跋扈惯了,又有阁老撑腰,还有那姓陈的,都不是好惹的。”

    一般的女子岂敢如此骄横跋扈抛头露面,这三人,仗着家中宠爱又生得美貌,素来眼高于顶,也算是宁州一霸了。

    前面忽然传来一位老人的声音:“三位小姐,孩子还小呢,都被吓坏了,哪里说得出话?依小老儿看,不如就算了吧,何必跟个孩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