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

    到了出阵的时候,审神者照例跟着第一部队出阵,带了12振暗堕刀,和左文字三刃,虎彻两刃,新选组三刃,还有增员来的仓库组三刃。

    这样一来,原第一部队六刃同田贯正国,蜻蛉切,御手杵,千子村正,骚速剑,陆奥守吉行和后殿看守结界的六刃数珠丸,山伏,笑面青江,石切丸,小乌丸,狮子王终于可以休息了,江纨是真的很开心。

    倒是他们反过来似乎不太开心尤其是小乌丸,脸上写满了“父亲的不赞同”,蜻蛉切问了好几次“没关系么?”,直问得江纨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没关系……吧?”审神者茫然地看着担忧的名枪,自己也有点不确定起来,“蜻蛉切不想休息么?其他人也很累了吧,之前六个月没回本丸,你们又不是暗堕刀,吸取溯行军的灵力几乎没有效率……”

    突然间有某种灵感闪过。

    曾经执行过长期任务,两三个月就筋疲力尽、几次濒死、回到营里甚至觉得硬板床舒服得不得了、和江执说话都觉得有些亲切的江纨恍然大悟,露出了一个“我懂,你不用说”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像是对从前的战友们一样拍了拍名枪宽阔的臂膀。

    “没关系的,就算是天下无双的蜻蛉切也是被时政显现出来才拥有人身、是第一次这么久的连续作战吧?刚刚可以休息确实是会有点无所适从,也没办法入睡、觉得在营地里踏实不下来,反复惊醒……稍微忍耐一下就会过去了。”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蜻蛉切看着他的主人,人类青年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擦着拇指指腹因为长年使用各种兵器磨出的厚茧,这些天稍稍晒的一点健康的小麦色完全盖不住眼底疲惫的黑眼圈。

    不论前一天被折腾到多晚、有没有被弄伤、审神者一直坚持着每天都跟着第一部队一起出战。

    如果要说疲惫的话,每天都能创造出和满练度极短相若的战果、晚上还承担着繁重的寝当番的审神者显然比负责收尾的枪付丧神要辛苦的多。

    可审神者就像是感觉不到疲惫一样,只喊着让他们去休息。

    名枪的前主是被称为古今独步的猛士,他一生中与前主一起与无数英雄人物交过手,但从未见过审神者这样的人。

    审神者并非不强,相反,他精湛战技显然是在无数次生死之间千锤百炼的结果;但……名枪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是种让他心惊胆战的违和感,就好像这个人类的身上缺少了些什么东西,让他像是一栋随时会倒塌的大厦。

    蜻蛉切自知不是巧言令色善解人意的类型,于是欲言又止。

    那天的出阵相当糟糕。

    并非是战果上的失误,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情绪,出阵的部队冲杀极猛,战果完成的相当顺利,只是整个部队都相当沉默,即使是平常话相当多的几振刀也几乎是沉默的。

    像是冷战,江纨在战后问轻伤的宗三左文字要本体来手入的时候,秀美的打刀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又搞砸了,江纨心想。

    “被拒绝了……也难怪。”江纨拿着手入工具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里的石头,一丝不苟地修整起今剑的刀身。

    对着今剑的本体自言自语,已经逐渐成了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那些混乱的心思,如果说出去大概只会给付丧神们增加不必要的困扰,更不想让自己的软弱暴露在他们面前,于是就都变成了这样没人会听到的倾诉。

    比起和消失了的小天狗说,大概更像是和自己对话。

    “我……好像不太适合做审神者。”

    “应该是得要那种……老蔺那种人吧,如果江执想的话应该也能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