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火焰纹身暗查,孟辞查到了京城中最大的教坊司。

    原是开门做生意的,被人知道死了个人,那生意肯定大不如前。

    很明显,这里的人故意隐瞒歌姬失踪的消息,便意在于此。

    孟辞吸取上次的教训,因为去青楼查案没留个心眼,夜里孤枕难眠了几日。

    沈静姝虽未说什么,可也晾了他不少时日,孟辞舔了舔后槽牙,心中不觉好笑,小姑娘吃起醋来,也倔得很,只是嘴巴上不承认罢了。

    凛了凛神,孟辞派人把教坊司的老板叫了过来,来人名叫顾三娘,虽然早已过了春华之态,可一张嘴皮子却让孟辞不忍皱了皱眉。

    “那雪娘,虽然舞跳得好,可到底离开了我们教坊司,便算不得我们的人,如今犯了事情,也恳求大人不要牵连其他。”顾三娘跪在台阶之下,一张脸笑得事故圆滑。

    偏生这是孟辞最讨厌的嘴脸,若是都像她那般巧舌如簧,便没有什么王法了。只是单单凭借着在京城中的势力,便为虎作伥,企图在他眼皮子低下打马虎眼。

    孟辞朝着御风使了使眼色,教坊司的小二便被浑身是血地拉了出来,血迹顺着刑房滴落,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早在一天前,小二就已经招了。

    “我不喜欢有人说废话,若是让我知道有人知情不报,下场自然不会像他一样,只是断了一条腿。”孟辞说出的话冰冷无情,顺带朝着店小二看了一眼,只是一瞬,便让人仿佛坠入了冰窖。

    顾三娘拢了拢自己的衣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还想再挣扎一下:“我,我......”

    “嗯?”孟辞坐在台阶上,手指轻轻敲打着,这一声声都敲进了顾三娘的心中。

    “大人,雪娘确实是我们教坊司的人,可她早就想离开了,我便是再怎么胆大也不敢欺骗大人您啊?她先前与一位爷私定终身,可谁知道,就在她要走的前几天,却被人在暮园发现了尸体。”

    顾三娘战战兢兢地说完,要是当初让雪娘早日离开,她也不必平白吃上这官司,如今在这位爷的手上,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教坊司走失了姑娘,你明明知道,为何不早日报案?”孟辞的眼神凛了凛,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台下的女人脊背一凉,当时时局慌乱,她又被人警告,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她虽然培养的舞姬众多,也送了不少进入到达官显贵的家,可到底,是拗不过官家的。

    但是,若走漏了风声,她可能在路上就没命了。

    “这确实是奴婢的错,当时教坊司正有一批歌姬要出阁,奴婢怕被人知道了这桩祸事,姑娘们出阁揽不到好的价钱,才出此下策。”顾三娘面色闪过一瞬的迟疑,但还是被孟辞捕捉到了。

    教坊司以培养歌舞伎为名,也会做些其他的买卖,这京城显贵的府中,纤腰显贵的侍妾除却云香阁,便数教坊司最盛。

    只是这顾三娘,很明显还有别的事情瞒着。

    “那位与雪娘私定终身的人,是何人?”孟辞把案牍合上,一张脸不辨喜怒,英眉之下,一双黑眸让人不寒而栗。

    “是位行商,时常去包雪娘的场子,出手阔绰,可自从雪娘出事后,便不见了踪影,可见这男人也靠不住的......”顾三娘说得眉飞色舞,大有一陈三愿的意思,孟辞扭了扭眉,直接打断。

    “知情不报,该罚,交过罚金,你先回去,教坊司整顿休业半月。”顾三娘爱财如命,眼下却不是心疼银子的时候,只能忍着疼去交罚金。

    坐在上面的男人面色如昼,看着前面那匆匆离开的身影,对御风说了一句:“派人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