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干旱情况越发严重,石默涵栖息的小溪最终也断了流,无水可喝的走兽开始大规模的迁移,石默涵也不得不背起楚荣的大筐,加入了迁移的大军中。

    为了解决路上的干粮问题,石默涵跑遍了整座山林,收集可食用的果子、植物的根茎、以及一切可以吃的东西。他抓了很多猎物,把楚荣喂得饱饱的,争取能挺到下一个水源丰富的山头。

    石默涵并不想再进城,经历过那样惨痛的经历,他对人群集中的城镇本能的排斥。

    离开的时候,石默涵和楚荣大吃了一顿,然后就踏上了旅途,他顺着断流的溪水往上游走,沿途追随着绿意前行,希望能逃离紧追在后的干旱脚步。

    他没有了空间,更没有了粮食,若是困在干旱地区,他和楚荣都得饿死。

    石默涵的体能现在非常好,背着一个成年人重量都能健步如飞,徒步走上一整个白天。

    山上的路越来越难走,石默涵背着楚荣走的惊险万分,最后不得不放弃有遮阳的山路,来到民道上。

    民道上的黄土被太阳烤起了浮尘,压实的熟土也龟裂出条条细纹,在人踩车压下变得坑坑洼洼,路上有不少行人,各自为营或组团前行着,石默涵的加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主意,最多打量一眼他背后盖着破布,沉甸甸的大筐,但看到他露出来的结实手臂时,又心虚的移开目光。

    这年头,能把自己吃的这么壮士的人,都不会是善茬,聪明人会避开这种人,避免给自己惹来麻烦。

    石默涵很快甩开这一股人流,追上了前面的人流,这些人看起来是一个家族或者一个村子的,彼此互相照应,老弱很多,就几个青壮年绷紧了神经注意着周围。

    石默涵的靠近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看到石默涵孤身一人,还是个蒙着半张脸的少年,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只是多留意了几分,两拨人算是相安无事。

    石默涵脚程快,又越过了这一波人,几个青壮汉子等他走远了才彻底松了口气。

    路上连个乌鸦都没有,荒凉的田野露出沙化的地皮,土块干的用手一捏就成渣,石默涵舔了舔干燥的唇,拐过了一个弯道。

    突然,后面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远远传来一丝血腥味道。

    石默涵皱起眉头,并没有停下脚步。

    日头很大,晒得人眼前发晕,惨叫声越来越响,血的味道也越来越弄。

    楚荣被血刺激到,在筐里不安宁的动弹起来。

    石默涵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最后一个转身,迅速往原路回去。

    随着血腥味和惨嚎声越来越近,石默涵也看清了身后发生的事情。

    有一伙劫匪拦住了那群老弱妇孺众多的队伍,后面的人群见到这帮劫匪远远的逃开,一点都不敢上前搭救这些落难的人,那几个青壮年奋力反抗,已经有一个惨死,剩下的人也受了伤,妇孺们正疯了一般的反抗,显然想要保下剩下的几个青年,那几个青年也在往前冲,不想让身边的女人冒险,然而这些忍饥挨饿许久的人哪里是这群劫匪们的对手,除了增加伤亡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女人的尖叫声,孩童的哭闹,老人的求饶,都被劫匪嚣张的笑声压了下去。

    石默涵的回来,并没有让这些劫匪在意,他们发现了这个蒙着半张脸的少年,看着他胳膊的目光如同评估一头肥美的山羊。

    那目光引起了石默涵的极度不适。

    石默涵的出现,吸引了劫匪大半的目光,被围住的妇孺们也安静了下来,她们恐惧的抱成一团,抽噎着,有个妇人在劫匪后面拼命给石默涵使眼色,让他赶紧逃。

    石默涵看到了,目光毫无波澜,有个劫匪拎着滴血的刀走过来,他以为少年吓傻了,得意的晃着自己手里的刀,笑呵呵的伸出手去捏石默涵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