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少年满心的愤怒和不甘。

    两兄弟沿着别墅区的林荫路快步往外走,弟弟被他拉着走得踉踉跄跄,年纪小的孩子却也能感受到哥哥的情绪,懂事的没有出声。

    孟允就是在这时追上他们的。

    “等一下...你...你们...”

    身后传来急促地呼喊,贺征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弟弟扯了扯他的胳膊,他才回过头,看到身后刚才现在二楼那个少年追了上来。

    那人穿着暖白的绒衫,在深秋时节的室外显得有些单薄,应该是匆忙间没来得及穿外套就追出门,跑得呼吸有些急促脸颊被冷风吹得泛红,因为贺征走得飞快,少年追出来好一段才截住他们。

    贺征脸色不太好,任谁被那么说之后心情都不会好的,他阴沉着脸也不讲话,等着来人先开口。

    追过来的少年没有被他的样子吓退,他走上前像是生怕人再跑了似的轻轻拉住贺征的袖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开口。

    “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突然发火,他平时不是那样子的,”说完他看了一眼依然有些害怕的贺旻,“对不起,吓到你们了,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贺征心里压抑又愤怒,但还是点点头,拉着弟弟就要离开。

    “等等!”少年还拉着他的袖子没有放开,在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塑胶笔袋,半透明的袋子能隐约看到里面厚厚的一沓粉色钞票。

    少年把它递到贺征的面前:“这个给你,这些是我自己的,不是我爸爸的,请你们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贺征看了一眼,笔袋比之前任何一个爸爸的朋友给的信封都要厚。

    他突然有种这个世界真是讽刺的感觉。

    “不了,其实你父亲也没说错,我会自己想办法的。”贺征说完就要走。

    十九岁的他哪有什么办法,他只是突然觉得很累,不想奢求别人的施舍了。

    可少年却很执拗,执意要他收下:“你还有弟弟,这些钱不用还也没关系,或者......”

    “白来的钱往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抱歉,我不能收。”贺征打断少年的好意,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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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自己当年幼稚的样子,贺征就自嘲地苦笑。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挂着一枚小小的吊坠。

    他从领口翻出细细的红绳,上面坠着一个金的雕着符文的小圆柱。

    这个是当年从那个笔袋夹层里找到的。

    当时自己赌气拒绝了以后,孟允再次追了上来,他不耐地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拉着贺旻离开了。

    等到他清点了债务,租了廉价的房子重新安顿下来送贺旻上学时才发现,那天贺旻背着的书包里塞着那个装满钱的笔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