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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阳明还习惯吗?”

    “嗯……还好吧。”

    “你住在哪?”

    这个问题其实有点太私人了,关潜皱皱眉,不太想回答,但池宴礼有什么事是查不到的呢,关潜顿了两下,还是说:“六处。”

    “六处不太方便吧,”池宴礼忽然停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关潜,“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关潜吓了一大跳:“你开什么玩笑。”

    池宴礼捕捉到关潜面上毫不遮掩的异样情绪,默默垂下眼睫。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快冷了下来,关潜觉着尴尬,不安地抿抿嘴,他知道自己该说些话来缓和缓和氛围,但在夏矜时面前能说会道的嘴,一碰见池宴礼,就不知道为什么哑了火,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池宴礼没有松开关潜的手,他很清晰地感受到关潜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

    “你很害怕我?”池宴礼问。

    “啊?”关潜愣住了,“……没有。”

    “那是很讨厌我?”

    “不是的,你不要乱想。”

    “关潜,你到现在都没有主动跟我说过话。”

    关潜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从池宴礼的话中听出委屈的语气来呢。

    “你在怨我不告而别吗?”池宴礼转过身。

    太近了。阳光被池宴礼阻拦在身后,关潜陷在他怀中的阴影里,不自在地后退两步。

    池宴礼抓住了关潜的上臂。

    “我不是故意的,”池宴礼仿佛读不懂关潜的抗拒,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我不记得你的联系方式,如果问其他人会被父母知道,那样对你很不好。”

    关潜放弃挣扎,在池宴礼双臂围出的狭小空间里低着头:“我没有因为这个怪你。”

    不是因为不告而别,从来都不是,而是因为更多的原因,在更早之前就怪上了,恨上了,讨厌上了。

    但池宴礼是不会想到的,就连他看出关潜躲着自己,也以为是关潜逃避他的原因是与他分离。

    关潜讨厌的一直都是池宴礼过度的自我。

    关潜从没怨过池宴礼的不告而别,恰恰相反,关潜感谢池宴礼的不告而别,保留住了他的最后一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