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礼的指尖深深按进关潜的肉里,关潜吃痛,却没挣脱。社交距离时恰到好处的香水味对此时几乎要嵌进池宴礼怀里的关潜来说有些许刺鼻,关潜没被熏昏头,反而脑子更加清醒。

    关潜很奇怪,他抬起头,去看池宴礼的神情。池宴礼微微蹙着眉,眼睛对上眼睛,与关潜眼神交缠的不带一点避讳。

    他难道一点也记不得闹掰了的事情吗?关潜有些狼狈地躲开池宴礼的目光。

    关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四年过去了,断断续续,时时回想,他一直没有忘记离别前夜那一场突降的暴雨。

    可池宴礼呢?

    在关潜心中翻起巨大涟漪的事情,对于池宴礼而言,似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他在意的池宴礼从来不在意。

    就像池宴礼一开始就排斥他的靠近。

    关潜早该知道的,阳明也好,池宴礼也好,那些高高在上的东西是他不该染指的。

    被骂蠢才也想上阳明。

    被骂势利眼天天攀着池宴礼。

    本质都是一样的。

    “不怪你,我自找的。”关潜轻声说。

    “都该怪我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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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这个眼神。

    池宴礼微微失神,心脏猛地上跃。他怔怔松开关潜的手臂,手指擦过睫毛,抚上他的眼睑。

    再次见到关潜之后,池宴礼一直在他身上寻找从前的痕迹,关潜还是关潜,但却不完全是他印象里的关潜了。池宴礼偶尔想,是不是他一直在把回忆美化,以至于他再见之后很是失望,怀疑着,面前这位唯唯诺诺的人真的是他熟悉的那个关潜吗?

    池宴礼觉得不对,关潜怎么会这么普通呢?关潜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跟文滨州的太阳一样热烈。

    可现在,关潜又是以前的关潜了,与他离开时的关潜,不像文滨州的太阳,而是文滨州打在人脸上很痛的暴雨。

    “关潜……”

    关潜后退一步,池宴礼的指尖失去了落脚点。

    “你们在干嘛?”商函不耐的声音传来,摩托急促地鸣笛,“同学,麻烦让一下。”

    池宴礼复抓住关潜,将他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给商函让出了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