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并不想闹事,毕竟那样对老爷子并不尊重,于是便在人墙外面拨通了齐又灵的电话,告诉他我来了,以及我的位置。

    几分钟后,便瞧见齐又灵亲自走了过来,让警察给我放行。

    警察虽然并不认识齐又灵,可对方可是披麻戴孝走出来的,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是齐家的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便将我放了进去。

    在前往齐家老宅的途中,我这才能够切身感受到齐家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作为满清最后一位正统贝勒,齐老爷子身上背负的太多,也太过于沉重,在经历过那几个并不欢迎他的时代一路走到今天,虽然举家都被改了姓氏,可血脉一途却永远无法改变,诚然,满清给hua夏文明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破坏,甚至可以说整个hua夏文明最为宝贵的东西大多数也被其所糟践,但海纳百川的hua夏可以是附有包容性的,它永远都像个母亲一样包容自己的孩子所有的缺点,哪怕这个孩子是领养的,可终究它已经融入了自己的血脉里,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齐家老宅很大,虽然从规模上比之闽南的宋家门庭要小上一些,但在沈市来说,也算是首屈一指了,这座占地大约四五千米的老宅里面包含了太多关于齐家的人和事,外人自然不尽了解,本地人也仅仅只知道这座老宅具有三百多年历史,曾经一度是某位亲王的王府,仅仅而已。

    因为有国央安排来的吊唁团,所以这边的保全级别还是挺高的,即便我是齐又灵亲自带过来的,可守在老宅门口的保全还是对我们进行了安检,生怕我们会带一些危险东西进去。

    齐老爷子虽然是族的不同,他虽做了一辈子man人,可希望能够再最后一刻当一回han人,从这一点其实也能够看出他对man人的期望,希望他们能够万全融入han族的大家庭里,也是要给个别仗着祖上留下来财富的满遗们,做一个好榜样,一定要认清现实,你们心目中的大清早亡了。

    过了安检,齐又灵带着我穿过了拥挤的前厅,径直来到了中院,中院右侧则是一个开阔式的大厅不过已经被临时改造成了吊唁大厅,门口齐齐的跪着一众披麻戴孝的齐家人,隐约可以看到跪在最前面的齐琪琪,而她的身后则跪跟着齐太天以及齐家的新五散人等一众齐家核心人物。

    齐老爷子棺椁前面的正中间则席地而坐着大约十多个身着袈裟的和尚庄严的在诵着佛门的往生经,在后面则站着一众国央派遣过来的吊唁团。

    两旁则放置着一眼都看不过来的花圈,不少在新闻联播中出现的名字在花圈上面都有出现过。

    跟着齐又灵一直来到了齐琪琪的身后,当齐琪琪扭头朝我看过来的时候,我心里面忍不住一酸,这才几天没见,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更是憔悴了很多,通红的眼眶在看到我的时候,泪水止不住的往外面流。

    因为场合的原因,我并不能对她表现的过于亲密,即便齐家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她男朋友,可在逝者面前,应该给予足够的尊重,所以,我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安慰的举动,只是叹息着说了句:“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而后便跟着跪在她的身边,虽然我不是齐家的人,可同样非常敬重齐老爷子,更不用说,他还是齐琪琪的爷爷,而我跟齐琪琪将来势必会结婚在一起的,所以,我应该执子孙辈给他跪孝。

    齐家自然没人会过来阻止我,或许是由于有我在身旁陪着,齐琪琪的情绪也随之好了一些,只是身为齐家唯一嫡系正统,在随后的吊唁会上面,却只能以她为首给前来吊唁的宾客回谢礼,所以,这一天下来,我真怕她的身体吃不消。

    吊唁一直持续了一整个白天,终于在下午六点钟结束,齐家人这才站起来,到了用饭的时间,老宅方面安排了丧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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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我才见到小宁,小宁是由老猫的那位叫娟子的女徒弟抱着的,从她怀里接过小宁的时候,我发现她似乎长大了一些,抱着小宁的时候,其实我心里面还是挺纠结的,如果小隐当初没有告诉我她是我表姐的转世,或者我可能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养,可这会儿,我却······

    晚饭齐琪琪吃不下,最后还是在我硬逼着的情况下,才喝了一碗清水粥,而夜里她还得给齐老爷子守夜,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我决定陪着她一起,虽然这么做于礼不合,不过齐家人倒也没有反对,礼节虽然重要,但身体更是根本,毕竟她现在可是齐家唯一一位嫡系正统格格了,老贝勒这一走,她也成了man人们唯一的精神寄托。

    齐老爷子的棺木是金丝楠木所制,这是在很早以前他自己给自己准备的,甚至连自己的陵穴都已经选好了。

    棺木底下点着长明灯,再前面则是一条长板凳,长板凳上面摆着三碗堆起来的米饭,中间那碗米饭上面插着三根香,或许是因为前面和尚诵经的声音,以至于长板凳的腿上则拴着一只尚在打瞌睡的大公鸡。

    披麻戴孝的齐琪琪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则冒着一层浅浅的虚汗,我递给了她一张纸巾,她接过手里面擦了擦,而后望着我,声音略带沙哑的道:“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突然,其实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说这话的时候,她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面前的棺木上,眼角忍不住滑出了泪水。

    齐老爷子的棺木在吊唁会之后就已经封棺了,所以这会儿即便是想看也看不见他。

    我忍不住轻叹了口气,着实不忍心将事实告诉她,毕竟这会儿告诉她,除了让她生气愤怒懊悔外根本起不到任何安慰她的作用,逝者已逝,生者其实才是最煎熬的。

    我伸手扶着她跪下后,随后跟着跪在了她的身边,恰好,诵经的和尚们也要休息用餐了,随着他们离去后,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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