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力奇怪地望了谭振华一眼问道:“没想到小谭同学竟然知道金三角?看来我爸说你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中间还知道人情世故倒也不是瞎吹。”

    这话听着既象夸他又象损他,谭振华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没吱声。

    谢力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从1978年下半年开始,我们一直在努力经营这块新根据地,这里鱼龙混杂,小股武装力量到处都是,有从事走私的马帮、打散了的果党残匪,甚至只要是个村寨里都有几条枪。

    不过,这些散兵游勇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听见我们吹冲锋号腿肚子都转筋,更别提打仗了。

    就这样打了一年,我们渐渐控制了这块地区西北角的一小块区域,更重要的是,我们的队伍人不但没打少,反而越打越多,有不少老根据地的少数民族和裤脚兵受不了那边的气氛,都跑过来投奔我们,不过我们只要裤脚兵和佤族,其他的都好好地劝退了。就这样人还是越聚越多,其中也有不少打仗的好手,到了1979年年中的时候,我们竟然有了4000多人。

    鲍旅长干脆整编了部队,改旅为师,自任了师长,将队伍整编成了3个团,编号从68031到68033,每个团都有差不多1300多人,而我也因为战功当上68031团的团长。

    当然这些鲍师长也都电告了总指挥部那边,得到了上面的默许,其实他们不默许也没啥,我们反正离他们远着呢,犯不着跟他们那帮老头子磨嘴皮子,上面也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基本上不闻不问。”

    谢广丰撇撇嘴,没好气地说到:“什么战功,我看就因为你是他妹夫。”

    谢力一点都不脸红:“这当然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么,在那种环境下,鲍师长用自己信得过的人有什么错?”

    郑项青好奇地问道:“你们人多了,那补给怎么办?”

    谢力犹豫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说到:“我们收大烟。”

    “什么!”

    谢广丰闻言瞬间狂化:“臭小子你反了天了敢贩大烟!你这是败坏门风罪大恶极啊,这要在国内是要吃枪子的你知道不?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说罢就蹦起来在房间里四处踅摸,看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可惜,这个小旅馆的“豪华”单间里,除了一张床两张板凳一张小方桌啥也没有,那俩板凳还被谭振华和郑项青坐在屁股底下了,老谢一急眼,弯腰就要去掰桌腿——

    谭振华连忙起身揽住谢广丰的腰说到:“谢厂长,你别急,听力哥把话讲完,他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谢力一昂脖子说到:“我们有什么办法?那金三角就没什么基础,我们的人扛枪打仗可以,搞经济可不就是两眼一抹黑?老百姓世世代代就会种大烟,交税的时候,除了大烟和一点点粮食,什么都收不上来。我们怎么办?再说,缅玉那里的马帮、残匪包括老根据地里,哪里不是在种大烟?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五一小组”?

    见众人一

    起摇头,便解释道:““五一小组”,是75年总指挥部成立的一个直辖的部门,专门负责‘特货’贸易,经营利润的钱全部归公,不许向华夏贩运,也不准在“解放区”内销,这个组织现在改名叫“819”,由副主席德钦佩登亲自负责。

    然而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放出来的魔鬼就难以控制了。“五一小组”将鸦片生意作为主要经费来源后,其他部队看到其中的巨额利润,也纷纷经营此道,获利后留为单位小金库或直接收入私囊。

    而由于组织一再破坏和腐化,各民族武装实际形成了首长个人专权,“枪-钱”结合,中央无法控制的一个个“独立王国”。各部都各显神通赚钱,总指挥部的禁令在拜金主义冲击下完全失效。

    我们在当时的环境下想要买药粮食,想要武器弹药,就要用钱,非常多的钱,要不用人民币,要不用黄金或者美元,甚至和根据地要给养也是如此,可这些我们都没有,倒是有人愿意收我们的粮食,可粮食我们自己都不够吃!我们不用大烟去换,用什么?难道要我们活活饿死或者赤手空拳去跟敌人拼命吗?”

    谢广丰闻听此言,颓然长叹,跌坐在床上。

    谢力见老父如此,也觉不忍心,便解释道:“爸,其实我们也知道贩烟不对,所以,我们队伍里有几条原则:

    一是自己坚决不种,只用根据地百姓交上来的烟税换物资;

    二是坚决不往华夏贩烟,至于根据地,也只是和“51小组”交换物资,至于其他地方,那就爱谁谁吧,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