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禾的思绪有些混乱,好在语句还算清晰,她能够把这件事说清楚属实不容易,毕竟自己还深陷在巨大的恐惧里。

    那么短的时间,在她身上好像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从前十几年都未曾发生过的事,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发生。

    不管是陆齐言带给她的也好,其他人也罢。

    叶禾说着说着,鼻子变得很酸,声音也有几分哽咽。

    很难得,陆齐言就这样倚在桌边静静地听,并不打断,也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深情,他只不过是时不时低一下头,或者抿一下唇,双手抱在胸前,静默地像一副很漂亮的油彩。

    叶禾甚至都在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她说话。

    好不容易说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沉甸甸的石头也跟着轻了这么一点点,总归如此,憋在心里实在是太难受,现在有一个可以说出来的机会,她一股脑儿全盘托出,就算没有用,能够发泄也是好的。

    “就这些?”

    陆齐言并没有什么表情起伏,语气也依然淡漠,这三个字仿佛将整件事变得非常微不足道,但那可是刑事案件!

    叶禾下意识咬咬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将落未落,“嗯,就是这些。”

    “我知道了。”

    “陆齐言。”她小心翼翼看向他,“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那谨慎又闪烁着的目光,像极了一只朝着他轻轻哀嚎着求助的小猫。事实上确实如此,如果她不是需要他的帮忙,她就不会给他打电话,更不会脑子一热就飞到温哥华,明知是蝴蝶飞进了蜘蛛网,一旦他出现在自己身边,那势必会被将她当做案板上的鱼,吃得连渣都不剩。

    叶禾没有别的亲人了,她甚至连朋友都没有,从很早以前开始,她的世界就变得孤零零的…

    除了陆齐言,她想不到还有谁,她住在他的房子里,拿着他给的钱念书,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她只有问他怎么办。

    陆齐言见她这样担惊受怕,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勾唇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就好像是看见什么特别有趣的场景,他没说要怎么办,只是说,“放心,你的小命还长,有我在,不会有谁把你怎么样。”

    至少没有谁敢对她怎么样。

    那个程颢是吗?

    很有出息,不过他也就这点威胁女生的计量了。

    叶禾擦了擦眼睛,沉默不语,这句话无疑就是一针安定剂,打进了她的血液里。

    “谢谢你。”

    她的声音很轻。

    “既然要谢,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

    陆齐言的心情好像不错,他嘴角一直衔着淡淡的笑,叶禾看着他走近,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竟还有几分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