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够理解疯子的世界,死亡在他们看来好像和吃饭睡觉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叶禾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盯上了自己,她只敢跌跌撞撞毫无方向地往前跑,跑进深处。

    到处都是报废了的家具电器,被人遗弃,交错复杂地挡在路边,头顶上,摇摇欲坠的木板被风吹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砸下来,狂风咆哮,好像就在她耳边唱起了那首歌,阴森凄厉。

    叶禾踩着泥水,不知自己跌倒了几次,又爬起来几次。幸好,她总算看见了巷子尽头的光,忽明忽暗的,正微弱地摇曳着。

    那一瞬间,她终于大哭出来,叶禾仿佛觉得自己九死一生。

    后来,她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浑身都湿透,脏兮兮的,身上都是逃跑时候留下的伤,她将门窗部锁好,又搬了好些重物堵在门口,屋内的温暖这才让她舒了一口气。

    没事了,叶禾,她颤抖着,对自己说。

    再没什么事情比经过大灾大难之后,睁开眼还能够看得到明天的太阳幸运。

    叶禾发起了低烧,头有点疼,昨夜的记忆对她而言,就是一场灾难,外面雨停,阳光也很和煦,可她不敢再出家门一步。

    于是,她打电话给颉佳,想让她帮她请假。

    叶禾怕一下楼,就会看到陆齐言,那个男人太可怕了,她甚至都不敢和颉佳说这件事。

    颉佳却告诉她,学校这几天在办一个很重要的活动,查得严,病假不能随便批准。

    “叶禾,你病得严不严重,嗓子听上去好像坏啦。”

    叶禾听罢,咬了咬唇,“没事的,不严重,我这就去上课。”

    “好,我帮你带早饭。”

    她没有办法,再怎么样也做不出逃课这这种事,只能硬着头皮出了门,触及到门锁那一瞬间,她仿佛被电了一下,昨日的片段一闪而过。

    她沉了一口气,然后把门打开,好在,叶禾没再看见陆齐言的车。

    而且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一切都很平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她甚至都快觉得那个雨夜是她生病臆想出来的,是因为外婆去世太难受,所以有些神经衰弱。

    当叶禾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她出了车祸。

    那场车祸太突然,令她措不及防。

    她只听见了刺耳的引擎声,呼啸着,风驰电掣朝着她撞过来,而驾驶位上,是一个容貌精致的男人。

    他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皮肤比一般人还要白皙洁净,眼眸底下是阴沉沉的光,他却是笑着的,像一个诡异又漂亮的陶瓷娃娃。

    就这样,朝着叶禾的方向,直截了当地,撞了过来。

    好疼。

    陆齐言大概很早就像这样做了,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要他第一次的时候临时改变了注意,只是要叶禾的膝盖受了一点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