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很不理解的问道:“你压根不识字,有什么好看的?”

    没错,荷花她爹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荷花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盲,压根没有人教她读书识字。

    冉月撒娇道:“不识字我也想看看嘛,毕竟是我爹的东西嘛。”

    秀英被冉月缠得没有办法了,只好说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你爹写的那些信都在箱子最下面压着呢。其实我们一大家子都不识字,他信寄过来,我们也不知道写了啥。咱们村里就里正和他儿子认识字,你爹第一次写信来的时候,你祖父厚着脸皮请里正读了信,花费了一条咸鱼呢。之后啊,你爹再有信寄过来,我们可都舍不得花东西请里正读了,反正都是些报平安的信。”

    冉月根据秀英的指示打开了那只破破烂烂的箱子,箱子里都是些破旧的衣服,她翻了翻,在最底下找到了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件,这些信件已经很旧了,但是被保存的很好。

    信件有十多封,冉月依次将信件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拆了开来。

    秀英连忙说道:“荷花,你轻点,千万别把你爹递过来的信件给弄坏了啊。”

    冉月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知道,我就是看看嘛,待会就装起来了。”

    一开始的几封信都是报平安的,冉月这才知道荷花他爹大名叫做赵德宝,赵德宝在江城的一家商行做伙计,因为勤快,又识字,被提拔做了账房,手头渐渐的宽裕起来,信中还提到他攒攒钱,准备在江城买套房,然后将家里人接过去。

    看到这里,冉月对赵德宝的观感还是可以的。

    在翻到倒数第三封信的时候,赵德宝表示做一个账房没有出路,他准备出去跑商,富贵险中求么,但是他不放心家里,所以将这些年攒的银子交给了带信的朋友周小虎。

    倒数第二封信,赵德宝说他在跑商的途中出了事情,差点死掉,但是被一位漂亮的小姐救下了,他准备跟着这位小姐做事情,他在信中赞扬了那位小姐的美貌和善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冉月拆开了最后一封信,这竟然是一封休书!

    赵德宝决定和那位救了自己的小姐成亲,所以他不得不将原配妻子给休了。而婚后他将随着岳父一家去了外地不准备回来了。他也知道秀英被家里人卖了,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他将一百两的银票、休书还有写给父母的信都留下了,希望秀英能够继续留下照顾一对老人还有荷花。

    “砰!”冉月瘦小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桌子差点要散架了,幸好她没有用上劲道,只是普通的砸了一拳。

    “荷花,怎么了?”秀英踉踉跄跄的下了床,关切的看着冉月,抬起她的手,看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想到一家子辛辛苦苦的等待,想到贫病交加之中还没有忘记丈夫的秀英,冉月真的觉得不值,那个男人早就放弃了这个家庭,但是一家子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翘首以盼着某个人归来。

    冉月强忍住心中的愤怒,笑盈盈的说道:“就

    是刚刚见到了一只虫子,准备打虫子来着,结果力气用的大些了。”

    秀英粗糙的手指抚摸在冉月的脸上,她看着冉月,动情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荷花啊,你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娘就剩下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冉月点点头,露出了乖巧的笑容,“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对了,娘,我爹这些年除了信,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捎过来啊。”

    秀英回忆道:“当然有啊,你爹托朋友带回来过棉布、猪肉、盐巴、白糖……好多东西呢。”

    冉月追问道:“那银子呢,我爹托人带过钱吗?”

    秀英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道:“没有吧,你爹在江城做工也很辛苦的,城里各种花销也很大,能够给咱们带些吃的、穿的就不错了。”

    看到直到现在还为赵德宝着想的可怜女人,又想到在信中赵德宝的无耻嘴脸,冉月恨不得将她名义上的父亲找出来,狠狠的打上几百个耳掴子,逼他在秀英面前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