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要稳。”

    马略斯走上前来,拍了拍在符拉腾盾牌上的石灰白点,看着来回摆荡中纠结到一起,难分彼此的两个摆锤,若有所思。

    “力道要狠,刺剑要准,动作要正。”

    “最关键的是,不能被回荡的摆锤击中。”

    “五者里但凡有一点做不到位,练习就不算数。”

    马略斯毫无同情心地把目光从饱受耳鸣折磨的王子身上收回,敲了敲符拉腾的盾牌,又向着一边的护卫官孔穆托示意了一下。

    “重来。”

    孔穆托走下场中,用一面新的盾牌换走符拉腾手中满布石灰点的厚盾。

    泰尔斯好容易理顺了痛苦不堪的左耳,懊恼起身:

    “我不明白。”

    “为什么这训练这么刻板:一定要直上直下,不能挥剑格挡,不能弓身翻滚……就为了,跟两个回荡的摆锤比速度?”

    泰尔斯不忿地看着眼前像秋千般,来回荡漾的金属摆锤。

    谢天谢地——或者,政治正确地说,感谢落日——不久之前,他武艺课上的静态站桩和对抗训练都告一段落了。

    但取而代之的是剑靶练习。

    泰尔斯看向连在可自由推动的轮架上,悬空垂下的摆锤。

    这几天,从摆锤训练,到穿环训练,闪避训练,突刺训练……

    光是靶子就不下七八种,每一种训练内部还有难度不同的多重选择,花样繁多。

    当然,泰尔斯被揍的花样也日日翻新:被回摆的摆锤抡得头盔变形,被越转越快的转轮打得口吐白沫,被漫天雨落的沙袋砸得浑身尘土,被不按顺序喊出的靶位晃得头晕眼花……

    说句他死也不承认的话……

    他有些想念死人脸了。

    尼寇莱的训练,是在无尽的挫折中毁灭的自信。

    马略斯的训练,则是在枯燥的重复里消磨的耐性。

    训练场中,习以为常的卫队诸人们彼此相觑,场边看管器械的后勤官皮洛加知机地递上水杯,为泰尔斯争取一些休息时间。

    随着时日渐增,哪怕日理(上)万机(课),年少的星湖公爵也开始慢慢熟悉他二十几人的星湖卫队。

    在先锋官队伍中,不晓得是家世渊源还是性格使然,嘉伦·哥洛佛隐隐是领头人,而“僵尸”本人性格内敛,办事牢靠,毫无怨言(与D.D反差巨大),也深得马略斯的信任,守望人把许多事项都委于他手,而在哥洛佛的带领下,泰尔斯公爵手下的八位先锋官们个个雷厉风行,性格鲜明,与泰尔斯交过手的左手剑客佐内维德,包括现在给他陪练的符拉腾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