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泰尔斯只是愣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动不动。

    看着第二王子的样子,基尔伯特重重地叹了口气:

    “您多想了,殿下,贵族们没那么傻,也没那么冲动,哪怕是最激进的博兹多夫。”

    基尔伯特狠狠地咳嗽一声:

    “他们既没把握在战场上击败传说之翼,也没筹码逼着复兴宫让步,再把刃牙营地吐出来,为何要做这么不智的事情?”

    话音落下,基尔伯特担忧地看着王子。

    这一次,泰尔斯愣愣地回望着他。

    六年前的闵迪思厅里,相比起不露身形的约德尔和不假辞色的姬妮,礼貌和蔼的外交大臣是少数让他全心信赖和由衷钦佩的人,而在北地的六年里,每当念及闵迪思厅里的岁月,他都会对渐渐模糊的家乡和归途,多上几分清晰的归属感。

    但是不知道为何……

    在北地的六年之后,在褪去故人再见的光环之后……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基尔伯特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对,你说得对。”

    泰尔斯怔怔凝视着桌沿,机械地开口,仿佛在重复基尔伯特的话:

    “即使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但西荒人没有筹码,他们不会这么不智,平白无故地给王室一个惩戒他们,从他们手里彻底夺权的理由。”

    西荒人没有筹码。

    筹码。

    一个诱使西荒贵族出手反扑的筹码。

    那个瞬间,他突然明白了。

    泰尔斯抬起目光,直视基尔伯特,勉强扯起嘴角:

    “是我想太多了。”

    基尔伯特避开泰尔斯几乎要把他看穿的目光,僵硬地道:

    “我的小先生,您的晚餐要凉了,而我们明天还要赶路……”

    泰尔斯的心跳缓缓地律动着。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好慢,好慢。

    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