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

    最近太宰治总是叫她荣子、荣子姐姐、荣子弟弟,横竖都离不开荣子这个名字,她已经忘了太宰什么时候叫她姓氏的了。

    这一声山崎,一下子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

    山崎荣子对此倒是很满意,点头说:“这就对了,以后就叫我山崎吧,不要叫其他奇怪的名字。说吧,森先生对你做了什么?”

    厨师给太宰治和山崎荣子一人递上一份烤蟹盖,便继续埋头进行下一道料理。

    整个餐厅里安静极了,几乎只有太宰治低声的诉说。

    “我一直没有去上学,虽然我渴望着书本和知识。”

    “……”山崎荣子看到烤蟹盖的盘子上有点缀的柠檬片,便捡起来吃了,太宰治的这句话让她酸的倒牙。

    真没看出来太宰治还有一颗想读书的心。

    “森先生不愿意让我去读书,他怕我过于奋进,考上大学,逐渐脱离他的控制,然后——”话到此处,太宰治挖了一勺混着蟹黄的蟹肉,细细地咀嚼了起来。

    这个停顿时间过长,山崎荣子觉得森鸥外和太宰治都奇奇怪怪的,两人虽然并无血缘关系长得也不像,但在她看来,他们倒像是一对真正的父子。

    “或许是森先生没钱供你上学呢,你看他为了拉扯你这个熊孩子,一大把年纪连婚都没结。”山崎荣子叹气,“各有各的难处吧。”

    太宰治听得很想锤她的头,他辛辛苦苦卖惨,山崎荣子居然开始替森鸥外卖惨了。

    这个话题难道不是她先开始的吗?

    忍住!一定要忍住!锤她是锤不过的,没准到嘴的螃蟹都要被她全掀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太宰治咽下嘴里的蟹肉,含含糊糊道:“我父母的遗产,全部都在森先生那里。他只是不想让我去上学,他要让我在家给他洗衣服。”

    “衣服不是洗衣机洗的吗?我在你家看到洗衣机了。”

    “衣服洗完了自己会飞到绳子上晾好吗?还不是我来晾。”太宰治顿了顿,又继续瞎说,“我还要打扫卫生,整理屋子。”

    “我觉得你们那个屋子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哦抱歉,你继续说。”

    山崎荣子下意识地给太宰治拆台,收到后者愤怒的视线后,立马捂住了嘴发誓,“我绝对不会再插话了。”

    “我还要做饭给他吃,给他刷很脏很臭狗都嫌弃的鞋,要用很冷的水在马桶里洗菜。”

    “啥???”

    太宰治擦了擦嘴:“口误,是用很冷的水洗菜和洗马桶。”

    “哦。”不知道为什么,她松了一口气。

    “每天早晨我就站在阳台上,羡慕地看着去横滨高中的学生,假如给我一个机会,我也能够尽情地在知识的世界里遨游,沉醉于《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