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孟家少爷就要回来了,估计再过不久就该举行婚事了吧。”

    “我看也未必,在外面四五年见多了金发碧眼的热情nV郎,多半看不上楼家那个古板了。再说了,就是这锦城也多的是漂亮大方的,谁还会惦记那个咸g菜啊。”

    “可说起来能与孟家匹配的不多,以楼家的家世,去当个正经太太还是绰绰有余。”

    “这倒也是,男人嘛不都家里供着一个外面莺莺燕燕环绕,何况孟家少爷那样又不知道多少红颜趋之若鹜。”

    ……

    隐晦的议论逐渐远去,却一一落在了楼明珠这个将来“正经太太”的心里。寿宴上长辈刚刚提及婚事的欣喜赧然这一刻忽然变得彷徨失落起来。

    或许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真的已经变了吧……那人素来厌烦拘束,当时对两家冒然定亲也颇有意见,所以不顾反对毅然出去游学,这么些年大概更不乐意提起此事了。

    楼明珠觉得心里堵得慌,回到席上听到两家长辈还在谈论婚事,实在有些提不起兴致,勉力装作自然。

    孟母对这个早已相中的儿媳很是喜欢,因膝下只有孟鸿影一子,他又素来我行我素半点不由人,家中头疼之时却也没有费什么力,因此少了许多儿nV绕膝之乐。

    楼明珠人如其名,是锦城富商楼家的掌上明珠,打小就是粉雕玉琢惹人Ai的一个小姑娘。孟母在她百岁宴上一见就喜欢得紧,当即便定下口头之约,后来似是怕被人捷足先登,特意聚了两家定下了亲事,原本是等楼明珠过了十六便成婚,不想孟鸿影又出了国,所以不得不耽搁下来。

    一晃眼就过了四年,眼看着人家姑娘也双十年华,再蹉跎下去楼家都要生意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孟家两口子连番催促孟鸿影回国,最近才得了准信,说是下个月就回来。

    想着毕生所愿将要达成,孟母心里b谁都乐,又往楼明珠的碟子里夹了几只剥好的虾,“明珠最近瘦了,好好补一补,等鸿影回来啊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楼明珠漾起的笑靥因这话浅了几分,她乖巧地夹起碟子里的虾,一小口一小口仔细地吃完,丝毫没有浪费,擦擦嘴角抬眼对上孟母托着下巴满是慈Ai的脸,杏圆的眼睛弯了弯,问道:“鸿影哥哥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一开口便是轻轻软软的声音,孟母脸上的笑纹又多了几道,但提起独子却没那么心平气和,“那臭小子原本说下月初二就回来的,最近听说那个什么什么湾有风浪,所以迟些出发。”

    楼明珠了解地点点头,对于被推迟的见面又是惆怅又是如释重负,纷扰不住。

    亲事是早就定下的,只等孟鸿影回来再商议婚期。

    这些时日楼家上下都在时不时说这事,楼明珠听了只觉得越来越心烦意乱,她想等孟鸿影回来再议,但看两家长辈如火如荼的样子,又不好说什么。

    晌午,楼母叫了绸缎局的掌柜带来些料子的样品,唤楼明珠来看。

    楼明珠见那深红浅红都是做喜服的,心里头一下就跟堵住了似的,扭头又走,“我不想看。”

    楼母只当她是害羞,打小就这X子,遂未留心。

    楼明珠回了房,翻来覆去平静不下,便出了门闲逛。

    如今已近夏日,人来人往皆是身着轻薄便利,年轻人更是靓丽时髦。

    楼明珠的马甲袄裙虽也选sE明丽,但在时兴的洋装跟旗袍间难免显得有些陈旧。

    楼明珠的视线忍不住在那些俏丽的身影上浏览着,对于袒露出雪sE的大胆衣着颇觉得新奇,明明也未着于自己身上,但就是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与楼家家风多少有些关系,楼家家底殷实,自不会在吃穿上亏待nV儿,但因历来遵循古礼,衣食中对新兴的东西便不大关注。楼明珠久成自然,也就不甚习惯冒然的改变,她又X情内敛,一言一行都恪守礼节,常被同学调侃是古板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