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空虚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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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衔着金汤匙出生的我很早就知道:家传事业的一切都是我的,以後我就是老板!但我不知道的是:背後像山一样值得依靠的家,会在一夕间崩塌。小学六年级的我,成了便当店打工赚钱的小弟。

    从那时开始,我的心里便深切的知道:「钱」很重要,有钱会被尊敬,而没有钱却会被人欺负,会被所有人都看不起。

    我努力的在事业上打拼,以为赚钱、拥有超跑、拥有百万名表、拥有世界名酒,才是人生。但後来我才知道,自己掉入了自己设计的监狱,把自己b到没有喘息的余地。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一个素昧平生的老和尚,所说的一句话,我才知道:原来,这人间——有无差别的慈Ai。

    扭转人生角度後,我才发现:原来,苦也可以回甘。——蔡丰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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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过着像天堂一样的日子。不Ai念书,沾沾自喜,每天都觉得高人一等,总认为「我爷爷是老板,再来换我爸当老板,接下来,就是我当老板了啊!」为什麽我需要念书?

    但是,八十年代在台湾盛行的赌博「大家乐」,彻底毁了我的家,也让我从一个富三代的小孩,从此变成负三代。还没学会Ai和感恩的我,已经学会了怨怼,因为,他们把我本以为可以毫不费力继承的财富跟地位,都夺走了。我的自尊心变成深沉的自卑,从此牢牢刻在骨子里。

    ■我的未来,当然是老板。

    我住在云林的褒忠乡下,家里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我是单传的独子。自一九六六年起,我家就开设碾米厂,爷爷在地方上是举足轻重的有钱人。我爷爷是吃苦长大的,小时候就在别人家中当长期童工,那时的他就认知到「人脉」跟「钱财」是闯荡社会时非常重要的两大筹码。

    打拚出头的爷爷,生了七个子nV,两个男生,我爸就是长子。爷爷不愿意孩子以後跟他一样在辛苦的家境中成长,所以打从认定大儿子﹙我爸﹚要继承家业起,就竭尽所能给他最好的物质支援及人脉,为他安排好未来的出路。

    於是,当年我还不到二十岁的父亲,身上都还没扛过经营者的压力,他就已经有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凡是我爸的,以後都是我的!」

    一九七八年,身为第三代单传长子的我出生了,从小。身边所有人都在对我灌输「你投了好胎」、「以後一切都是你的」等想法,自然而然,当时的我也完全接收了我爸的观念,「这些以後都是我的」。

    我很聪明又AiGa0怪,家人非常疼我,更把期望投注在我身上,尤其是爷爷NN,但是我一点都不Ai念书,念书那麽辛苦,而且人人都说念书是为了一个好前途,那麽,已经很确定以後会有好前途的我,何必还要那麽辛苦?

    以後,我知道我会当老板啊!天真自大的我,当年是小学三年级。

    一九九O年时,我背後像山一样值得依靠的家一夕崩塌。那时台湾很风靡一种赌博:「大家乐」,这是可以高额投注的赌博,赢了能瞬间致富,输了却会倾家荡产!我爸妈非常沉迷这个赌博,一点一点的蚕食之下,爷爷创办的工厂,就这样被我爸爸败光。我父母还不肯回头,继续借钱、再赌,直到欠下大笔债务,这才从刺激的赌博梦里清醒。工厂无法继续经营,我爸妈只能留下爷爷NN,带着一群小孩搬家,北上去寻找工作。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所仰赖依靠的山,轰然倒下,我所拥有的一切,就这样变成了泡影。

    ■就为了三万,人生变得不一样。

    才国小的我,已经深刻感受到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滋味。当时我父母刚到台北,在舅舅的帮助下,在永和戏院前摆了路边摊卖粥,我的姐姐妹妹则必须先寄宿在阿姨家,全家人在风雨飘摇中,少有团聚的日子。

    刚到台北时十分困苦,每个小孩多少都要为家里分担家计。我表哥在永和戏院旁边开了一家便当店,生意非常好,当时年纪还小的我跑去找表哥,跟他说:「哥,我需要一个月三万块的工作,你叫我做什麽都可以。」隔天我就在便当店帮忙了。便当店的休息时间是晚上九点,九点休息後,我就会接着去帮忙炸排骨,每次回到家的时间,几乎都到凌晨一点左右。

    一个小孩,为什麽会想去找个三万元的工作呢?正是因为我刚到台北时,我爸妈为了店租和房租大吵,我妈妈大声说了句:「就是欠三万!」从此,「三万元」这个数字,就在年幼的我心里产生印象。

    一个月後,我真的拿到人生中第一份薪水,三万块。当时一九九一年,我仅仅小学六年级。

    後来,我知道送便当可以赚到更多钱,利用表哥的名义买了一部摩托车。记得某次送便当时,天气突然骤变,下起了豪大雨,我差点被淋成落汤J,狼狈地赶快躲进人家的屋檐下,看着Y沉的天气,我拿起菸,cH0U着菸,苦闷的心里冒出坚决的声音:「我这辈子,一定要赚很多、很多、很多钱!我再也不要过得这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