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转个弯,李桂便看到探春正在在假山旁边的紫薇树下,螓首上的飞凤步摇在星光下点点生辉,星星点点的光辉朦胧不清,让黛眉、琼鼻、鹅颈像是隐在一层雾里;身上一身淡紫的罗裙,好像融入了黑夜,给人的感觉很是神秘、高贵。

    以前李桂是见过探春的,但只是远远的观看,还没有像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不知为何,猝然之下,李桂仿佛看到了一株在空谷里静静盛开的优昙,不由得呆了一下

    实际上探春这样和李桂见面,虽然是定了亲的,但在那个时代也可以说是擦了‘私会’的边球,于礼是有些不合的

    而来之初探春是考虑过这些的,但是她感觉不来不行,这其中的原因并不仅仅是误以为李桂在贾政面前说了贾宝玉的坏话,而是因为李桂和贾宝玉的关系!

    李桂与贾宝玉关系的不睦她是一清二楚的,毕竟因为李桂,贾宝玉都摔了玉,李桂因此也离开了荣国府!他们这样的关系以前她能处之坦然,但现在她感觉不行了

    因此不论李桂这次是不是向贾政高了贾宝玉的状,探春总是要找机会把这事说一说,给李桂和贾宝玉之间的关系定个调子!李桂此来可以说是恰逢其会。

    探春也感觉到自己这样做有些像诗会,因此虽然她平时做事颇具大气,但现在也是心头鹿撞,而暗中看到李桂发呆的样子,她心里更是羞涩难言,螓首不由得往下一垂。

    这细微的动作落在李桂的眼里就像微风吹动了雾霭但也因此惊醒了他,“我这一念而生的媳妇倒还真是好看,可也是专门给我招灾惹祸的,阻挡我前进步伐,她倒是好了,不用再飘萍”想到这里立刻变得异常清醒,‘咳咳’了两声,微弯着腰,拱手微笑道:“三小姐,你找我何事?”

    探春毕竟是大气的,闻言虽然心头上依然小鼓乱捶,雪颊上羞红未褪,但还是对着李桂屈膝行了个礼,然后抬起螓首说道:“我找你是有一件事和你说说。”说话之间脸上的羞红又增,羞红却又增添了艳丽,一时之间明艳无双。

    李桂再次愣了愣,然后说道:“三小姐请说。”

    “我,我听入画说,刚才我爹爹生气了。你,你和我二哥虽然不睦,但,但以后毕竟还是亲戚,你不要他就是那样的人,也没什么坏心眼多,这你应该知道。以后最好还是多亲近。”随后探春含蓄的说道。

    “额”

    李桂闻言微微一愣,但随即就明白探春是误会了,不过也不能说是误会,因为探春的重点是说他以后与贾宝玉之间的关系,这看问题其实挺远、挺透彻的。而话里话外也显示着探春已经把他当作自己人!

    “不愧是能当王妃的女子!”

    心里微微感慨着,还带着些暖意,李桂说道:“我晓得了。”

    李桂没有解释,也没有说我不是这样的人之类的话,因为他觉得这样的话实际上是在显摆,显摆自己的品德。显摆这种事情在外人面前需要时可以做,但在探春面前显摆,李桂觉得没有意思,因此才这样简单的回答。

    “额”

    李桂的回答太过简单,也有些顺从的意思,想着以前李桂对她请求的推三阻四,探春微微呆愕了一下,但随即她就想到了这是为什么,心里甜蜜蜜的,却也更加羞涩了,脸色犹如红布,屈膝再次行了个礼,匆匆而去——她已羞涩难言。

    这种羞涩的样子,李桂许久已经没有见到了,甚至记忆里都没有,“还是古代的美女好啊”呆了一呆,李桂才抬步离去。

    第二天李桂很晚才起床,这倒不是他不用功,而是因为他已经不需要再书本上用功了,来年三月的殿试不过是皇上出的一道试题而已,也就是说这敲门砖可以扔了。

    在晴雯的侍候下,洗漱完毕,李桂便开始早点,期间自然地想着贾政去没去做昨天说的事,会做的怎么样,而胡老实跑了进来,汇报说单聘仁来了

    而实际上正如李桂所担心的那样,贾政并没有立刻去做昨天所说的那些事,一是因为他要点卯;第二是他还没考虑好怎么向贾母、贾赦、贾珍、贾敬等人怎么说这些事,因为李桂说的这些事在贾政看来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猜测太多,证据太少!

    他感觉仅凭猜测难以说服贾母等人,最起码难以说服贾赦、贾珍。而他之所以相信李桂,实际上是证据加上对李桂信任的缘故。而对于秦可卿之事,他也是这么想的,感觉李桂给的证据并不太充分。

    也因此等他想好说辞去找贾母、贾赦等人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而他虽然能力低下,行动迟缓,但贾珍却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而且他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不然也不会钻国家的漏子贩卖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