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上了吗?”陆熙笑着问道。

    当然没有,他们都知道。

    “只是想让你身上多沾点我的味道,”陆朝亲亲被他啃红的脖颈,beta感知不到信息素,但他能清晰闻到信息素嵌合后黑巧和香草混合的味道,“我带你去洗澡。”

    陆熙点头,他的能量终于被耗光了。愉悦、难过、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甩到一边。陆朝帮他清洗时就靠在浴缸边打瞌睡,被抱回床上直接沾枕就睡。

    安安静静的,睡容恬淡。

    陆朝听了会陆熙清浅绵长的呼吸,在黑暗中打开电脑。

    他向张叔要便利店的监控,本以为要等天亮才会有回复,没想到张叔很快发来账号密码。

    他不知道问题是在哪个节点出现的,只能从头看起。漫长的十个多小时以八倍速播放,画面急速快进。看到某个画面,他点了暂停倒回一点进度,调到一倍速,认真凝着屏幕上撑着脑袋对摄像头做鬼脸的人,不由笑起来。

    客人进店,陆熙瞬间收起鬼脸,恢复专业的营业牌微笑。

    陆朝调回八倍速,看到一个高瘦断眉的男人进店,他觉得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具体却又想不起来。

    那人在柜台前站了一会,和陆熙说着什么。陆熙表情逐渐难堪,忽然又好像满不在乎,陆朝几乎能想象到他口中阴阳怪气的语调。平时他也偶尔会被陆熙阴阳,不过那些多是玩笑性质,陆熙说完自己都会笑起来,绝对不会像屏幕里那样暗藏攻击性。

    画面继续播放,店门口又出现一个人。陆朝按下暂停键。

    他不会认错,这是他和陆朝的生母,谢昀。

    陆朝陡然想起柜台前的男人是谁了。

    丁岩,谢昀再婚后,陆熙继父的孩子。他去接陆熙时,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丁岩站在父母身后,非常不起眼,如果不是那道断眉,他可能不会对他有印象。

    陆朝拧眉,丁岩和谢昀为什么会来中心城?他们应该在三千公里外的灵城才对。

    另一视角的监控录像还在加载,陆朝顺手给陆熙的心理医生发消息。

    他拿捏不准这次突发状况会不会对治疗造成影响。

    视频加载完毕,明知道他们肯定没说好话,陆朝仍听完了全部,屏幕上的谢昀和丁岩走出便利店,他的拳头也不由攥紧。

    陆朝至今都无法理解谢昀把陆熙送进管教所的原因。

    当时他刚刚结束为期半年的封闭训练,通讯设备刚连上网络,就被几百条的消息轰炸了,半年前的,几乎全是来自灵城的朋友。他们说陆熙被送进了管教所,拜托他或者陆知远把陆熙捞出来。当时的他根本不敢相信,温和柔顺的谢昀能做出这种事。

    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车,马不停蹄来到管教所,他终于见到陆熙。

    一个麻木的、死气沉沉的、睁着大眼却对其他人毫无反应的陆熙。

    天寒地冻的一月,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脏污的衬衣,抱着膝盖缩在黑暗窄小的隔间里冻到打颤。狭长的鞭痕洇着血迹,从衣服边缘探出头来,被掩盖的皮肤下,不知道是怎样的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