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儿只有三四岁的样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边大喊着娘,一边哭。

    陆小少爷心软,见不得孩子哭,从兜里摸出来糖球哄他,又死死的拉着女人不放,那女人被抓着恼了,竟咬了陆小少爷一口。

    那牙印很深,可见是下了十足的力气。

    “松手。”我冷言冷语道,“不想活了就让她去死。”

    “你说什么呢?!”那女人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说你。”我不惯着她,原本我脾气算好,但我的陆小少爷受了伤,我实在是不想再做什么温和的草本植物,“你死后你儿子我们就抱走,随便找个地方卖了去。”

    她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儿子跟着,忙蹲下去抱着孩子哭开了。

    “哎呦!造孽啊!”她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哭起来,“那死鬼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啊!楼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造孽啊!这还有人贩子当街抢孩子啊!有没有人管啊!”

    她身后原本就跟着一帮看热闹的人,这下开始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了,好像我们救她一命倒像是害了她一样。

    那女人见有人围观,哭的更响了,她一哭孩子跟着哭,哭得我脑瓜仁儿疼。

    “我眼瞧着这年轻人拉住了你,你怎么血口喷人?!”一个年岁大一些的老人拄着拐棍从人群后方走出来,“闹什么闹!回家闹去!丢人现眼!”

    这老人看着像个管事儿的,我们知道,这附近的小村子是有主事儿的人的,之前天黑我们没注意,现在看一看,这客栈原本开在一个村子边上,难怪当时老板搬了地方,想来那个客人是村里的人,成帮结伙的,不好对付。

    “我听她这意思是说家里的男人不见了?”陆小少爷给自己简单的沾着白酒消消毒,不与她一般计较,倒是跟老人攀谈起来。

    “要我说,二柱子早就该跑!”老人不怕女人撒泼,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成日被欺负,这婆娘就差骑在二柱子头上拉屎!什么活也不干,整日就知道打牌!这都九月份了!还让娃儿打着赤膊!你们看看,这像话吗?”

    我转眼望去,那孩子被抱在女人怀里,真就穿了个小马褂。

    那女人见我在看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我按地里下了禁言咒。

    “爹没有跑。”那孩子见他娘说不出话,也有点怕我,但为了找爹爹还是鼓着勇气跟我搭话。“爹跟我说过,他要是走的话也会带上我的。”

    “那你爹去哪里了,你知道吗?”陆小少爷又摸出一颗糖给他,柔声的问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陆小少爷愈发沉稳,脾气越来越好,我倒是成了那个不讲理的了。

    “反正爹没有跑!”他飞快的抓过糖,好像没吃过这般好东西,“爹去赶集,说回来给我带糖葫芦呢,那么大一串!”

    “好,知道了。”陆小少爷又问那个老者,“是什么时候发现人没了?”

    “有个两天了。”他叹了口气,“前一日有集,他就带着自己编的小玩意也去卖,结果下了集也没回来,到今天一天了,这娘们儿打了一天牌,今早没钱了回家拿钱,才发现二柱没回来,这不,就闹上了,让二位见笑了啊。”

    “这个二柱子是不是……”我略一思索问道,“挺高的,约莫八尺左右,比较高,壮,手比较灵活?或者有什么比较…嗯……好看的地方?”

    “对对对!”老者两眼放光,一把拉住我的手,“活神仙呐!二柱子八尺整呐!比一般的孩子高些!手巧的哩!婆娘都比不上!”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