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舟其实内心已经猜到了,他应该不是没听到,只是单纯不想接自己的电话而已。

    说不定,他早就把自己拉黑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不好意思,可以借你们的手机打吗?”林景舟问。

    工作人员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林景舟。

    林景舟输入号码又一次拨打了过去。

    “嘟——嘟——”

    算起来,已经一年多没回过家了,给父亲打电话,那就更久远了,远到高中?初中?林景舟自己都记不清了。

    嘟声响了大概四五下后,电话终于接通。

    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他父亲林建业的声音,熟悉中又透着一丝陌生,“喂?哪位?”

    “……”林景舟几次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喂?请问找谁?”林建业再次询问,他声音透漏出一丝丝轻微的不耐烦,估计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

    林景舟开口道:“爸,是我,林……”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看着工作人员投来探究的目光,林景舟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感受,眼睛有点发热。

    不太妙。

    他赶紧抬眼,顺带吸了下鼻子。

    这么多年,看来林建业还是很讨厌自己。

    林景舟的妈妈在生他的时候,因产后羊水栓塞抢救无效离世。

    虽然林建业没花多久便走出了亡妻之痛的阴霾,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再娶娇妻,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林景舟心存芥蒂。

    然而林建业新娶的妻子前几年一直没有怀孕,这条“罪名”也顺理成章地安到了林景舟的头上,林建业每次看到他眉头就没舒展过。

    林景舟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年自己四岁,那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的继母很早就出门了,平时照顾林景舟的阿姨一天都没上门。

    他平时很少离开自己的房间,饥饿让他来到客厅四处寻觅,在茶几上找到一些水果,这个时候家里的大门从外打开,林建业回家了。

    林建业看到茶几边上的林景舟,他手里还抓着个刚揪开一小块开口的橘子。

    家里没有开灯,大门关上后林景舟几乎看不清父亲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