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承影扎完针已经是旭日东升了,缝合伤口的时候,段酌的脸色倒是比床上的承影更白。

    沈惊鸿草草洗漱了一下,实在是撑不住了,吃了点安神的药物,就迷迷糊糊摸回细雨楼他曾经的专属客房里面休息。

    结果一掀被子,里面竟躺了个人。

    吓得沈惊鸿当场就清醒了,差点就从床上跳起来,又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沈九,只当是沈九走错了房间,也没吵醒人家,安安静静地脱了鞋上床,蹭一蹭温暖的被窝。

    只是他刚躺下,就听见沈九神色痛苦地喃喃什么。

    沈惊鸿轻轻的翻过身去搂住瑟瑟发抖、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沈九,安抚地自上而下顺着他的后背。

    不知是不是沈惊鸿悉心的安抚有效了,沈九在噩梦之中也不再喃喃,反而小猫一样窝到沈惊鸿怀里,贴在他胸前,找了个最安心、舒适的位置不再动弹,呼吸均匀。

    他不知不觉就搂着沈九睡了过去。

    梦里是一片黑漆漆的环境,混杂着血和腐臭,他变成了一只花色斑驳的野猫,灵巧的身躯出入这间庞然大物的屋子。

    借着野猫的眼,沈惊鸿看见了困于刑架上到一个男人,披头散发,乌发胜墨。

    他身上密密麻麻伤口都没有处理过,鞭伤、烫伤、利器的伤口,伤口里面又夹杂了细细碎碎的砂石和铁锈——是沈惊鸿最不喜欢处理的那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