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擦过脸颊的时候带着风,代替训练场上塑胶制的软刀,只有冷白的刃锋缄默地映出阿尔弗雷德的眼尾,不带一丝情绪地收割下一束金色的碎发。

    真枪实战不是王耀所期待的,他也并不想此时此刻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与阿尔弗雷德发生争执,只是对方的气势着实逼人,他毫无退路。

    牢房里的怪物们因为这突发的搏斗都蠢蠢欲动,两个血猎之间的争斗,这其中还包括了一个想要救出血族的异类猎人,着实贻笑大方。

    血族的身体提高了王耀的作战素质,但并不代表他希望靠这份力量取胜。王耀横过刃身挡住对手突刺,两把利刃交擦过的时候碰撞出细小的火花。阿尔弗雷德则借力将他推出去,在王耀作出防范动作前又快又狠地抬膝撞击他的腹部。

    王耀总是刻意与阿尔弗雷德拉开距离,在通过翻滚躲过阿尔弗雷德又一轮近身突刺后,斗篷也在剧烈的动作中彻底将王耀的面孔暴露出来。他感到些许不安,强烈的灯光下他瞥了一眼摄像头,就是这样一刻类似分神的动作让阿尔弗雷德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尽管阿尔弗雷德知道今时的王耀已不同于往日,可他也清楚王耀的性格,就像一口温吞水,即便他决意要来看那个活了四百年的老东西甚至要救他,在看到朝夕相处的同事的时候,罪恶与愧疚感会在一瞬间侵袭王耀整个心灵。

    就像这样——与他拖延着时间。

    阿尔弗雷德审视着王耀,企图在他的同事的脸上捕捉到一份迟疑,决心要速战速决,给王耀一些痛快的教训以结束这场闹剧,或许还可以动用他的私人权力为王耀减免责任。

    阿尔弗雷德的匕首再次在王耀的眼前闪过,王耀也做了常规的闪避动作,白刃在他的眼前绕了一个弧度,小臂防御在前却被阿尔弗雷德拗开,胸口接连挨了两下,闷痛如重锤穿心滚石般蔓延,几乎要扼住他喘气的喉咙。

    捕鸟蛛长久地蛰伏,只需有生物经过它身边那片腐烂的落叶,毒牙饱胀欲发,花纹绞杂的躯体与湿土别无二致,四肢完美地融入环境中蜷缩伏待,在枯叶破碎的一瞬间——王耀并没有白白受那一击,假意倒下时,他反手将俯身查看情况阿尔弗雷德的匕首缴了,并把那张身份识别卡从阿尔弗雷德的胸口上拽下来掷给莱维斯。

    那张卡在空中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秒,转瞬便在卡槽中完成冲刺。

    识别器上绿灯闪烁,池水排下,铁牢升起,门缓缓在莱维斯面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