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珠没在意他的话,单纯在想:不知玉帝什麽时候高兴,要把她家小小鸟接回天庭?虽然她也舍不得这只「万能小小鸟」,可他毕竟是朱雀,岂能把时间耽误於故城这间小木屋?终有一天是要离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嘛,她学问不长进,至少还是懂这一句的。

    偶尔来招摇山探望他们的天库、天厨与伯奇夫妇,把这两人的事看在眼内,陵光那小眼神愈发不对劲,身子也渐渐成长,总是很自然地牵起夜珠的手、圈着她的腰。唯有当事人夜珠因为情根早已断了,对此浑然不觉,一味满足於她这种游手好闲、异常滋润的小日子。天库跟天厨打着他们的如意算盘:像主子这万年大冰块,千年难得一见地发情一次,要是顺势迎来主母,说不定能让他稍微「融雪」,日後他们南方七宿的日子也能过得和暖些。

    伯奇则想,像小朱雀这种可口的正太,不吃一下是可惜了,反正她家夜珠情根已断,日後与朱雀分别,亦谈不上心碎。丹枫乐见夜珠有个伴儿,伯奇不用再花太多心思照料她,变相有更多时间陪自己,好事一桩。

    於是,日子就在各怀鬼胎之际,徐徐流逝,陵光转眼间已成了一名翩翩小少年,但在夜珠心里,他仍是最初那只娇nEnG的小小鸟。

    这日,夜珠如常出外狩猎,陵光在後园劈柴,忽然听闻身後传来沙沙之声,不似人的脚步声。他的修为仍低,力气活大多是夜珠g的,偶尔碰上来者不善的妖JiNg,还是靠夜珠出手。他以为又有什麽恶妖找上门,镇定心神,转头一看,见菜田後的草丛露出一根b小儿臂粗上一圈的白蓝长物。那物的末端尖尖长长的,颜sE由淡蓝渐变至藏青,趋近一看,上头微微泛亮,铺着一块块细密的鳞片。

    难道是蛇妖?

    他咽了一下,抓起那一根,果然是冰冰凉凉的。草丛里的动静更甚,一抹白sE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陵光就看清这物:牠身长与他的身高相约,骤眼一看,是一尾白中带蓝的大蛇,但两眼中间有一块微凸的r0U,「蛇头」长着手指大小的角,身T又长着短短的四肢,利爪外张,只要牠抓他一记,定能使他的身T变得血r0U模糊。

    奇怪的是,陵光一点都不怕牠,因为牠深蓝带金的双眼很清澈,与其说没恶意,不如说有种率直的傻气。

    ——蛇身、长着四爪、头上有角的物事,在书里有提过。

    貌似,是叫做「龙」。

    但龙不是一种很有霸气的神兽吗?眼前这只,嗯,是长了四爪的畸形怪蛇?

    陵光的脑袋往左一歪,牠便向右歪。陵光脖子累了,扭向左,牠也扭向右。

    大黑眼瞪着小蓝眼,没有火花,只有疑惑。

    「你是谁?」

    「你真漂亮。」

    两人——不,是一鸟一「蛇」——同时开口。

    「嗯?怪蛇也会讲话?」

    「嘿,当我的婢nV吧。」

    这一人一「蛇」同时额冒黑线。

    「我不是怪蛇!我是蛟龙!」

    「你是蛟龙?分明是妖蛇,而且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真汉子!」

    「你长这样居然是个带把的?罢了,你来我家当婢nV,帮蝶青g活,那她就能多陪我玩。」

    「谁要当你婢nV?你这Si蛇再吵,我就拿雄h治你!」

    「小爷本来见你长得漂亮,邀你跟我回东海享福,可你不识好歹!还有,我是龙,不是蛇!」

    结果,这一鸟一蛟展开漫长的劣质吵架大赛,直至夜珠带着一个神情慌乱的少nV回到小木屋,他们几乎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