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人生的规划要提前做,以后想去哪所大学,想读哪个专业要尽量早做打算,定下目标,这样就不会在需要做大决定的时候手忙脚乱……你马上高三了,我给你报了辅导班,去榕城的时候我会和你的辅导老师G0u通一下,我们共同去探讨一下以后你的方向……”

    她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哥,不用收拾打包了,我决定好了,大学就回山城。”

    “满打满算我也就只在榕城借读一年,所以我是不是不用再列清单了?”

    陈宵寅愣住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窗外是冗长的蝉鸣。

    陈卯卯想起以前看的读者文摘里有一段关于蝉的描写。

    蝉的幼虫生活在土中,它们有一对强劲的开掘前足。它们有着漫长的生命,有几年也有十几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在蝉的生命周期的四个阶段中,除了最后一年的夏天以外,前三个阶段都是蛰伏在地下。

    所以蝉的鸣叫其实也是它们生命终结的尾音。

    因为这一段描写,陈卯卯并不讨厌蝉。

    陈卯卯烦躁的内心在此起彼伏的蝉声中奇异地安定下来。

    她埋头吃饭,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陈宵寅。他吃饭是用左手吃的,她记得他说小时候右手受过伤。

    陈卯卯准备向他妥协。

    其实她并非不能感觉出他对她的好,只是他真的太过于唠叨,让青春期的她不耐烦。

    他的唠叨也许和夏日的蝉鸣有种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

    雄蝉是为了求偶,他是为了促她上进。

    “我吃完饭就去弄。”她小声咕哝着,但陈宵寅没听清楚,问了她一句“什么”。

    陈宵寅以为她又在抱怨,于是说:“那就不收了吧,我们直接去榕城,缺什么哥哥给你买。”

    她的目光从饭桌上的苦瓜炒J蛋转移到他的脸上。

    刚好他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陈卯卯能从他脸上看出显而易见的失落,但她来不及思考什么,陈宵寅就突然站了起来,椅子在瓷砖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

    “我以后懒得管你了,随便你吧。”他嗤笑一声,开门离去,也没说要去哪。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热脸去贴冷PGU。

    陈卯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