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人推门而入,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面目阴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声道:“苏沥,该回家了。”

    苏柏渊狭长的眼睛满是阴霾,下一秒就伸出手要来抓他的胳膊。

    “……不、”苏沥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呼吸急促地环视无人的房间,简单的家具,略微泛黄的墙壁,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

    没有人。

    苏沥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门在这时敲响了,苏沥惊了一下,脱口而出:“谁?”

    “吴承朔。”

    苏沥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撑着床坐起来,“进来吧。”

    吴承朔拿着药酒绷带,推门进来,他看见苏沥的脸色有些苍白,问道:“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没事。”

    吴承朔就没再问,坐在了苏沥床头,“该上药了,这几天胳膊还疼吗?”

    苏沥垂眼解着衣服扣子,“已经好多了。”

    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很快就露出少年一副白皙消瘦的身体,两条淡淡的伤疤从肋骨蜿蜒到腰迹,隐没到睡裤的松紧带处。

    左肩处缠着白色的绷带,从腋下穿过,肩头和一点胳膊全部缠得严严实实。

    吴承朔眼皮垂下来,伸手轻轻给他把绷带解开。

    一层一层的绷带从身上消失,渐渐露出苏沥受了枪伤的肩膀,已经结了痂,变成一个黑洞洞的圈。

    吴承朔手里倒了药酒,在掌心磨搓着,渐渐生了热。

    滚烫的手掌贴上他的肩膀,按压着,揉搓着,苏沥掀开眼皮看他,男人衣冠楚楚的样貌下,一张脸比专门看病的医生还要平静。

    苏沥开口,语气有些疑惑还有点凉凉的意味,“那些东西我已经从苏柏渊那里偷出来给你了,你现在没有任何把柄在他手上,可以选择离开。”

    吴承朔没有抬头,手掌小心擦过苏沥伤口的边缘,说:“我和你一样,只要不在那个家就是自由,我现在就是自由的。你为了我受伤,我当然要留下来照顾你。”

    “但是我的伤已经好了。”

    吴承朔顿了顿,收回了手,苏沥确实已经好了,他的伤口恢复的很快,抹过药连绷带都不用再缠了。

    “我以前是苏家的管家,”吴承朔将苏沥脱下的睡衣拉到肩头,双手从第一个纽扣开始扣,手背都在无意中碰到苏沥的下巴,“但是今后,我可以是你一个人的管家。”

    苏沥沉默地看着他,这句话并没有给他很大的触动,“如果我说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