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以为她是姑娘,正好提醒了她已是人妇的事实,已有多少日了……十日,她在这里才待了十天,刚才怎么能在那男人的怀里迷失自我?

    人妇无父无夫在场,面对外男需遮面,反倒是这陌生公子顾虑周到更多,苏莺莺浑身被鞭打一样,羞愧得想拔足就逃开。

    仿佛受到一击重锤,她虽与谢璟相隔不远,但立刻疏离下来的态度好似一道无形屏障。

    她艰涩说道:“多谢公子提醒,他……他是我请的丹青师傅……”

    “噢?”谢珩意味深长对他道:“原来你改了毛病?”

    语气颇有欣慰的意味。

    谢璟对外说是做见不得人倒卖生意的销赃盗贼,苏莺莺从不另眼看人,何况他在和她交际时并无露出品行不端的特质,反而他的谨慎和狡诈给她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觉。

    她觉得自己在和一个很坏却很有魅力的男子接触,常常会忘了父母教导和世俗礼教,在与他相处中的越发沉迷那种离经叛道的畅快感。

    但一旦被摆到台面上说,尤其是她顶着人妇身份,忽然又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犯一个多么大的错,尤其是他的兄长是个做正经营生的,对弟弟颇为无奈的模样,而她自己难道能再和他纠缠么?

    谢璟脸一黑,咬牙切齿道:“多谢兄长关心,我是要改邪归正了,兄长怎么放下家中那么大的营生到这里?”

    谢珩自顾自取了架上灯笼,点燃灯烛。

    “家中生意繁多,前段时间还跑了一个能g的伙计,呵,我辛苦了好一段时间,总算是有空到这灵验的菩提寺烧香,没想到正好在这儿遇到你。”

    谢璟哽住,自然听出他暗指的是谁。

    谢珩提着灯笼,白纱帷帽下侧脸光洁流畅,对谢璟道:“你既然做了别人的师傅,看来是真要有改正的意愿了。”

    苏莺莺讪讪道:“他、他是我请来教我画山水图的……画得不错……”

    谢珩既是为她担忧,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犹豫道:“他只要不再做那些事……唉,怎么样都好。”

    苏莺莺低下头,对谢珩的脸sE又冷了几分,势必划清界限的模样。

    谢珩的怒气在酝酿,他冷笑道:“兄长倒是说说,什么是‘那些事’……”

    谢珩摇头叹息,“家中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能供温饱,可有些人天生有种靠偷窃获得快乐和兴奋的毛病,价值连城的珠宝、古画花瓶……出入私房闺中……啊,听说前段时间有个采花大盗……”

    “咳咳!”

    谢璟的脸已经是黑如锅底,苏莺莺正怒视着他,充满怨恨和难以置信。

    “在下正好住在寺中最后一间禅房,四处走动才发现与夫人住的只有一墙之隔,真是冒犯打扰,若有需要在下的时候,夫人尽管开口。”

    谢珩轻飘飘提着灯笼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教训他的弟弟道:“天sE已晚,成何T统,还不快些离去?”

    谢璟轻嗤一声,扭过头去。

    苏莺莺起身送他,“多谢公子关照,贱妾今日多有失礼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