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睿霖的家属,蒋睿霖的家属在吗?请来签字。”手术室前的广播响了,幼清忙冲过去,“我是蒋睿霖妈妈,我在我在。”

    她紧张地手抖,尽管知道只是个切除阑尾的手术,一附院历史悠久且技术JiNg湛,同类手术也做过不知道千万台,安全系数相对较高,尽管经历了两年前那场母亲和哥哥同时进手术室的慌乱与恐惧,她此刻还是手抖地厉害,往日秀气的字T不复存在,只有草草签上去的几行字:

    “了解手术风险,同意手术。”

    “病人母亲蒋幼清”

    “20xx年6月22日”

    她签好后护士接过了那个垫板,“请家属去前台缴费。”

    “我去。”沈逾明开口,幼清和宋怀瑾同时抬头看他,幼清想拦住他,“不用了······”

    却被他打断,但不是朝她说的,“你在这里守着她,我去交费。”是对宋怀瑾。

    两人此时仿佛有了默契,宋怀瑾点点头,递给他一张卡,“密码是她生日。”

    沈逾明犹豫一下接了过去。

    “0928”他默念着这个日期下楼去前台,但其实他不知道这根本不是幼清的生日,她出生的小山村没人会记孩子的出生日期,这是她第一次到蒋家的日子,那天父母给她买了蛋糕和公主裙庆祝,从此她就有了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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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逾明从前台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手术室门前的大厅挤满了人,心外的,妇产的,JiNg神外科的,整层的手术室被人们占据,手术室的门里是病痛中的患者,门外是等待的家属,偶尔有家属在交谈,但声音都很小,空气中飘着沉重的气息。早已经没了座位,幼清被宋怀瑾护着站在窗边,他们两人不时窃窃私语,对望的样子仿佛不是身处人群中,而是周围只有彼此。他就这么看着他们出了神,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移开目光,但他们还没注意到他已经回来,就站在隔一扇窗的位置。

    幼清的眼中不再只有他了,沈逾明自嘲地想着,又或许,她眼中从来不是只有他吧。

    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呢?他想不通。

    若是常人到了这三人的局面怕是早就退出了吧,但他还是不想放手,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他看向幼清,发现尽管这两年里遭遇不幸、生活辛劳,但她甚至b大学时更美、更有x1引力了,让他的目光在触及之时就不想移开。平心而论,幼清不是那种美得惊心动魄的nV人,她的五官似出水芙蓉,只有清丽之感,一双偏圆的杏眼让她给人的感觉带着点幼龄和可Ai,无表情时略微向下的嘴角给她添了一丝忧郁的气质,配上N白sE的肌肤,像个会讲话的洋娃娃。她的长相不像宋怀瑾那样JiNg致得摄人心魄、带来灼灼的压迫感,但容貌出众的两人站在一起时和谐异常,甚至连他都快要承认他们天生一对了。

    沈逾明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在执着些什么,经历了今夜的种种后,看着眼前的他们如胶似漆,他竟然出奇得没被怒火攻上心头,他就这么看着,看着......直到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小宝被护士推了出来,他还在沉睡着,幼清三人迎上医生,主刀的大夫说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幼清和宋怀瑾忙道谢。

    护士推着小床进了电梯,幼清一心挂在孩子身上,等跟着走到了病房才发觉不对,“请问这是我们的病房吗?”她疑惑地看向护士。

    眼前的病房是一间的大套间,南北朝向,光线从大窗里透进来,给屋里镀上了一层金辉。设施一应俱全,不仅有病床,还有家属休息的床,房间里还有给小孩子玩耍转移注意力的玩具,浴室更是宽敞舒适,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这是间价格不菲的私人病房。宋怀瑾也表示疑惑,“我们应该是按普通病房缴费的吧?”

    “这是您的病房。”护士回答道。

    “我付的,在这孩子住的舒服,你们陪护也方便。”是沈逾明。

    宋怀瑾在此刻发觉今晚并没有收到银行卡扣款短信。

    幼清有一瞬间的恼火,“你擅作主张做什么?”但出口的瞬间发觉自己拿人手短,她没立场这样指责他,她只是不想让他再搅进她的生活,不想再两人再牵扯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