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做梦了,那紫傲的比主子还高一头,平时哪里跟丫头们说话,我觉得还是让她们住手吧,保不齐这俩丫头回去了,到时候给咱们找不痛快。”

    “怕什么?她们得罪的是青龙少夫人,那可是虢国公子,难不成府里会不给她面子,处理两个小丫头而已,等会连这个也收拾一顿。”

    落葵抬头看到一个方脸的女子,长得虎背熊腰的,也不怕冷,挽着袖子在水里捞衣裳。

    “对啊!想想柳姬姑娘,多好的人,性子温吞,一说话脸先红,就这样子得罪了她,还不是被人偷偷拖出府。”

    “我说你们就是没心眼,一天天被个少夫人吓得不敢动,夫人的衣裳上面快没有药味了,寝具上的污渍也少许多,等过了这个冬天,府里的女主人还是夫人,到时候咱们只管做好事情,该给咱们打算的夫人都会想到。”

    “不是哦!我那天去送衣裳,亲眼看到离央给睡着的柳姬姑娘换小厮的装束,第二天人就找不到了。”

    落葵低头瞥见说话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也是一张方脸,红扑扑的脸颊,猛地前面说话的女子用脚将小姑娘踹倒在地,小姑娘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落葵走过去扶起小姑娘,拎起女子丢下的捣衣槌,照着欺负芳葵的婢女后背重重地一击,所有人都恐惧地尖叫。

    洗衣房的人看到落葵耍狠,她们也不是什么善茬,各个拎起棒槌将落葵和芳葵围住,芳葵手里没有武器,落葵喊她端起木盆泼水砸人,俩人背靠着背打的正酣,突然司空玄武出现一声“住手!”所有人都丢下武器垂头站好,等主子的责罚。

    落葵的脑袋被砸破,血流了一脸,混着雪水,将上衣都浸透成粉色,司空玄武急忙抱住昏昏沉沉的落葵,她指着一个方脸的小姑娘,小姑娘吓得躲到方脸女人的身后。

    “柳姬,是她们,柳姬,救救!”

    落葵晕倒后,芳葵也昏迷不醒,书童背着芳葵,司空玄武抱着落葵,俩人急忙回到屋里,巫医诊治好久才止住血。

    傍晚时分芳葵醒来,落葵却迟迟未醒,气恼的司空玄武让勾陈去把落葵最后指认的一对母女叫来,谁知勾陈回来却说那对母女突然发病,被仆从丢出府外。

    司空玄武带着勾陈从后门出去,踏着厚厚的积雪从司空府后面的荒地,将那对母女捡起来,就近放到一户坍塌的只剩下一个小角的屋子,脱下自己的兔毛披风给她们取暖。

    勾陈将压在土石里的茅草取出来,用剑劈开倒塌的梁柱,截成一段段柴火,在背风的墙边生起一堆火,司空玄武感觉到身上有了些暖意,他将随身携带的解毒丸给她们服下,让勾陈看护好她们自己回府。

    夜里落葵撕心裂肺地喊叫,巫医守在旁边束手无策,司空玄武怕落葵活不过今晚,连夜让书童去给沃国府的无华送消息。

    无华这边正在和公子弃一起挨个核对灾民身份,有几个很明显是司马府的侍卫,直接被无华扣押在地窖里,公子弃又从中找出几个他不信任的,丢到柴房里堵住嘴锁起来。

    书房里只剩下两位公子,大雪沙沙地下着,坐在火炉边的无华拿着案几前的竹简,不可思议地问:“为何这些商贾会如此支持我这个无名之徒?”

    “你这无华君的称号还是有些价值的,不要过于谦虚!”

    公子弃以为无华是在炫耀今日又有商贾来送粮的事情,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但自己父亲都这么尊重他,要自己向他学习,也只能低头。

    “弃公子可曾想过是谁在主导这一切?他们想让沃国府和商贾牵扯不清,诋毁沃国君的名声。”

    公子弃想到哪有正经公子会跟商贾来往,难道是晋国君的谋划,给父亲身上泼脏水?

    “那该怎么办?这些是送给无华君的,难道要把你赶出沃国府吗?”

    “那倒不至于,往后你只让门卫看好门户,不准人进来,自然也不准人出去,只要与外界没有来往,那些想要拉你下水的自然没有法子。”

    “我已经听从无华君的建议,跟洛邑城中的各位公子都拉开距离,难道每日要憋在府中当羔羊,外头宰杀进来再反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