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叶子哗啦啦的响,卷起门外破窗里的纱幔,墙壁朝着滩涂斜斜的倒下去,水面惊起层层涟漪。

    真真是一片荒园枕碧水,飘飘扬扬落柳絮,幽冷不似闹市居,乌鹊不依废侯府。

    司空玄武无法将眼前的破败景象,跟几日前的司寇府联系起来,曾经叱咤天下奇袭四国,火攻逼山强掠天子之师为官,手握天下法纪,惩治八方贼寇,安定天下的大司寇,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幕。

    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勾陈也觉得很丧气,俩人各拿一根木棍,边走边敲打着草丛,被惊扰的蛇虫到处乱窜。

    勾陈叹息着说:“水往低处流,现在只怕府里的机关暗道全部被淹没,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痕迹。”

    “也许能显露一些别出心裁的设计,昨夜司马带刀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你为何来的那么慢?”

    勾陈扔掉木棍生气地吼:“你怀疑我?”

    “你若没有嫌疑就不需要这么生气的虚张声势,去司马府探探虚实,看看青葙有没有线索,最重要是套套司马无敌的行踪,昨夜的阵势他没出现也是奇怪。”

    “要去你去,爷不干了!”

    勾陈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一个人踩着墙头瓦片,一路飞奔到城墙角落,这是他做乞丐时最喜欢的地方,背风遮阳也算冬暖夏凉,他自己跺着脚捶着墙生闷气。

    司空玄武则将司寇府内内外外重新查了个遍,没有任何新的线索,是时候去问问当事人和目击者殷子。

    殷子正在跟秦国太夫人踏青,一头鲜花的太夫人更显憔悴,眼中的悲愤和忧伤让司空玄武不敢啃声,深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秦国太夫人反倒先问:“查到什么了?”

    司空玄武摇摇头说:“什么线索都没有,所以要请教一下殷子姑娘!”

    “老朽,老朽,半日不到就疲乏难忍,你们年轻人聊吧!”

    秦国太夫人直接坐马车回宫里,殷子和司空玄武同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照不宣地沿着护城河走。

    “你为何会去司寇府?”

    殷子坐在河边的一块巨石上,她用脚踩着新冒头的小草,微笑着抬头说:“新抽芽的小草一定要被踩断才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

    司空玄武对着答非所问的殷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先观察她要干嘛。

    “如果你不踩断小草的茎叶,它就会一帆风顺的疯长,等到草毛有半人高时,牛羊马猪等等牲口,最先吃的就是这些丰美的小草,就算躲过畜生的口腹,一阵雷雨过后被拦腰折断的小草,多半也不能存活。”

    “小草要想活到秋天结种,就必须在刚发芽时被折断,这样它就可以借着挫折狠狠地往下生长,将根扎进深深的泥土里,就算牲口和雷雨一次次夺去茎叶,只要不被连根拔起,那就一切都有希望。”

    殷子低头用尽力气连根拔起一株草,取出草芯放入嘴里轻轻含着,喃喃自语说:“那也要看是什么草!”

    司空玄武恍然大悟地说:“不死草!”

    “哼!不愧是玄武公子,你想怎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