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鲤不知跪了许久,只觉得身边寂静环绕,除了自己因为紧张而略微急促的呼吸什么也听不到,他不禁抖了一下,心下忧虑谢赦难不成就把他这么个样子丢在这里离开了。

    忽而,第一下戒尺落了下来,像是惊蛰的第一道响雷。

    这把戒尺是两只木板制成的,上面刻着谢赦钟意的诗书文章,较之平常戒尺要更厚一些,所以罚起人时疼痛来的并不尖锐,而是钝钝的。

    林鲤先是感觉到戒尺的冰凉,而后才是臀肉上的钝痛,待到痛意退去几分,那雪白的一处便红了起来,带着火辣辣的刺感。

    这不是林鲤第一次被谢赦用戒尺罚,从前谢赦教他读书认字记账的时候,大抵是被林鲤故作出来的愚笨憨懒的样子给气着了,谢赦也用戒尺打过林鲤的手心。

    花楼出身的人,不需要什么学问,若是表现得好,反倒更叫人起疑,林鲤想起谢赦在别的人面前总是气定神闲,在自己面前却又是气又是恼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他没有看出来的是谢赦眼里隐藏的极好的一丝心疼。

    “一,谢夫君教导。”林鲤数道,这才是第一下,之后还不知有几下要熬的,但他心里清楚谢赦是不会真的伤了他的。

    第一下戒尺落在林鲤的左臀,第二下戒尺落在林鲤的右臀,看着怪是对称的,鲜妍的红痕布在雪白的臀肉上,颇有种作画般的意趣。

    林鲤的身子颤了一下,腰不禁塌得更低,反把臀更加高高地送到谢赦身前。

    “二,谢夫君教导。”林鲤哽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把数给报了。谢赦这第二下打得比第一下要重上几分,若不是谢赦在他身后看不清自己的脸,林鲤都要怀疑谢赦是不是知道自己那片刻的走神。

    “方才在想什么,”谢赦轻笑一声,“鲤儿莫不是以为我看不到你的脸,就不清楚你在走神。”

    “鲤儿不敢。”林鲤抿抿唇答道。

    寻常人少有不看着对方眼睛就能知道对方在神游的,真是件奇事,然而从谢赦嘴里说出来,又好像一点都不奇了。林鲤心中一惊,进而升起十分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