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拉开车门,对送自己回家的好心同事略带感激地笑了笑,随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独栋楼房示意自己家就在附近。

    在同事几句带有好意的关怀下,杜衡心下不禁泛起一股暖意。但一想到接下来可能面对的那件事,这刚刚生起的温度便被当头一桶冷水浇了个尽。他敷衍的随口回应了几句,便主动结束了这段对话,与对方告别。

    目送着同事的远去,直至看不见半点影子,杜衡才缓缓收回视线,沉默着朝那栋应被称作“家”的房子走去。

    不到500m的路程,杜衡硬是用了五分钟才在门口站定。他因醉酒而略微失焦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这扇门,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才缓缓的将指纹放在门锁上。

    指纹解锁成功,发出一声轻小的提示音,紧闭的大门也同时应声而开。屋内一片黑暗,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杜衡紧提着的心才刚刚放下。可没等他喘上一口气,一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声却再一次令他汗毛倒竖。明明是七月份的天气却令他此刻恍若置身寒窑。

    “杜衡,”黑暗里,女人的身影隐隐绰绰,唯独那双幽深碧绿的眼睛清晰可见,犹如黑夜中伺机蛰伏的饿狼:“小姑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这么晚回家的?嗯?”

    “宁、小姑……今、今天真的推不掉,不去……不行的……”

    “推不掉?”

    “……对,新调来的经理订了个请了整个部门的席,我推脱过了,但……我真的尝试过拒绝了!但他们——”

    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响起,令原本情绪激动的杜衡一瞬间噤了声。而身后的大门竟也在同一时刻关上了。

    世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