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则极其散漫,“完什么?我爸说了,我这辈子爱谁谁,天王老子都行,只要我真能追上。我从来不吹牛,我说追你,就一定会追到你,我说一辈子,就一定一辈子。”他直视方杳安,眼神认真得可怕,“你不赌,我自己赌。”

    方杳安觉得可笑,在十七八岁的少年眼里,天真到明天都可以成为一辈子,就算转头就忘,他们也可以大言不惭得光明磊落。

    “你我管不着,但我确实不想跟你耗下去了,你应该懂,死缠烂打没意思,你缺人喜欢吗?”

    “可我就喜欢你啊。”

    “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他顿了一下,皱着眉沉吟半晌才抬头看他,“嘶,我听说能说出喜欢什么的都不是真喜欢,所以这是个陷阱?”他挑挑眉,老神在在地点头,“什么都喜欢。”

    方杳安头都要炸了,几乎在吼,“你出去,你回你自己家,我们不合适,你别害我了行不行?!”

    季正则斜靠在门边上,无所谓地摇头,俊俏的脸上很冷静,“不行,我不走”

    方杳安气极了,实在没办法,自己挣扎着下床,边说边套衣服,“好,你待着吧,你不走我走!”他腰疼得快断了,穿衣服的时候,手都抬不起来。

    季正则连忙来拦他,拖着他的手腕,“你去哪?这是你家!”

    他搡了季正则一把,脸颊气得发红,“你管我去哪,起开!”说完就气势汹汹往外走。

    “喂!”季正则低声啐骂了一句,赶紧跟着穿衣服,好险在楼梯口把人拦住。他也有些燥了,直接单手搂腰就把方杳安往屋里拖。

    “干什么?季正则我报警了,你放开我!”方杳安本身纵欲过度,身上酸得散架,这下激烈挣扎起来竟然带着股蛮劲,季正则不得不用两手制住他的乱打乱踹,脸都被险险擦了一拳。头往后闪了一下,“你报,你回去我就让你报。”

    他还没把人抱进门,就看见楼梯上来一个男人,那人看了眼方杳安,又看他,眼睛登时鼓大,“方哥!?你干什么?放开他!”说着疾奔了上来。

    季正则无声无息地骂了句操,眼白快翻上天了,手下松了一些,方杳安趁机挣开了他,手肘抵在他腰间推了一把。

    季正则脚没立稳,方杳安还没来得及回头,他一头就栽下去了,窄暗的楼道里一阵闷响。季正则捂着手臂,蜷在下一层的楼板上,看起来撞得不轻。

    周期明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刚上来季正则就摔下去了,一时不知做何反应,“这......怎么回事?”

    方杳安站在门口,还没回过神来,他不知道季正则怎么摔下去的,他甚至没用大劲,季正则就这么轻飘飘滚下去了。

    季正则躺了会儿才抬起头来,冷冷往这边剜了一眼,眼神狠透了,踉跄着直起身,一声不吭地走了。

    方杳安被瞪得一耸,立场突然变得诡异,他和周期明站在高一层的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受伤的季正则,像两个恶劣的成年人在欺负一个青春期的小孩子。

    算了,当我恶劣,你别再来了,他想。

    “方哥,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周期明低头看他。

    “没事,谢谢,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他连忙把话头岔过去。

    “哦,我刚出差回来,这个。”他笑着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他们那点心很好吃,我想你爱吃甜的,给你带了几盒。”

    包装很精致,看得出不是随手选的,方杳安只看清糕团两个字,店名字体太花哨,他没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