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外祖父送的,那倒也说得通,可是……连静淞的眼神落在了剑鞘上,那剑鞘不知是什么材质,夏日握在手心里,冰冰凉的触感会觉得十分舒服,拿着又很轻巧,上头刻着“太康五年赐予齐王”。

    倘若真的是皇帝在太康五年赐下的,那就不该是她外祖父送的了。

    难道她母亲的剑也是皇帝赐下的?先皇所赐?

    但为什么先皇会赐予她母亲一柄剑?她母亲明明说这柄剑是家传?

    姑且不论这个,就算她母亲的剑是先皇赐下的,司承佑的剑是当今赐下的,她母亲建安十二年嫁到虎城,司承佑的剑太康五年赐下,中间跨越了十五年的时间,怎么会触感如此相像?

    难不成……连静淞一手握着剑,一手握着剑鞘,有什么东西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却没能抓住。

    难不成是先帝赐给当今皇帝,当今皇帝又赐给司承佑了?

    罢了,等人回来问问。

    连静淞将剑插回剑鞘,顺手摸了摸剑柄上挂着的佩玉。

    手感挺好的,伯安那张看起来十四五岁的脸蛋是不是手感也这么好?

    她想着。

    ……

    司承佑拿着自己的齐王府的令牌,将新乐城翻了个底朝天。

    连静淞在新乐城出事那一日,虽然已到了宵禁的时间,却仍然有胆子大的临街百姓听见动静扒开窗户悄悄观望,连静淞打哪个客栈出来,怎么出来的,随行者是谁,有几个,追击者又是谁,有几位,最后如何出的城,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司承佑一条消息五十个铜板的鼓励下,百姓们热情高涨,七嘴八舌地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尽管里面肯定有浑水摸鱼来骗钱的,但冲着确实是有有用的消息,惯来是充当欺压百姓的角色的锦衣卫们也如今只能被欺压一回,老老实实地放钱。

    为了区区五十铜板,舍了齐王殿下赏下的几贯钱,不值当。

    司承佑一到新乐城,先封了新乐城的北门和东门,只留西门南门,南门外有虎城来的锦衣卫把手,西门外头是大山,从那边出去只能翻山越岭地去西凉。

    西门南门照常通行,但是要看手,种地的百姓出得去,做裁缝的、捞鱼的、打铁的、做木工的出得去,大户人家的姑娘和贵公子也出得去,但是舞刀弄枪的出不去。

    敢强闯的自有刀剑伺候,墙头上已经挂了两个脑袋了,头发迎风飘荡,还在滴血,美丽得很。

    于是甭管是县令家的姑娘公子,还是杀人不眨眼的绿林大盗,都变得老老实实了。

    等将消息查清楚,立即查封那家姓水的客栈,客栈里头无论是掌柜小二还是堂食的住店的,统统一起带走。

    敢反抗的,再在墙头上挂一个脑袋。

    人是锦衣卫审讯的,因为司承佑不想再拖下去了,锦衣卫的军士也只能直接动用大刑,怎么痛苦怎么来,折磨死第三个,到第四个的时候,终于有人开了口。

    这铺子是水家的,天水郡水家的铺子,掌柜的不姓水,是如今的水家家主水明义的老仆,名唤家丰。水家原本的根就在虎林,三年前,水明义说要让家丰回虎林开家客栈,许多水家人,包括下人都很高兴,因为可以落叶归根了,便跟着来了。这一处客栈在这里开了三年有余了,家丰都毫无异状。

    等到那一日,连大小姐到新乐城那一日,先到的是水思行。水思行是水明义的叔父,领头来做的这一件事,安排下了诸多的事情,下的什么药,分量如何,实际如何,都是他定下的。安排好了,只等连大小姐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