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倒不知道。没事,我先找我爸聊聊看。”

    六爷显然是一个知情人,毕竟他在帝都混好些年,几乎没什么事能瞒得住他。

    ——薛老板,我实话跟你说吧。这姓莫的以前跟你老薛家的大伯和二伯有过很大的矛盾,甚至打过他们。但跟你爸倒是没任何过节。莫老头以前彪悍得很,在那个年代是帝都的一个小霸王,打砸抢烧无恶不作。后来他被改造了,开始变了,幸好老婆娘家保了他一命,所以活下来。我这朋友是莫老头的小儿子。

    薛凌不好说什么,低声:“如果是我家的老仇人,那这生意就不要谈了。六爷,我家以前是清贵人家,您是知情的。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家人应该不会特意去追究或寻仇。大厦建来出租,但我薛凌不缺那点儿钱。我不能因为赚一些钱,惹我的伯父和老爸生气。”

    老薛家曾落魄过,大伯父和二伯父作为家族的长子和顶梁柱,撑在最前端,护住一众弟弟和堂兄弟。

    可怜他们惨遭伤害,年纪轻轻先后离世。

    大伯父不曾留下一儿半女,唯有二伯父留下薛淙堂姐一人。

    可怜薛淙堂姐刚出生就被偷偷送走,三伯暗自寄钱去抚养,甚至好些年不敢认这个侄女。

    后来薛淙跟着一众堂从兄弟,一直喊三伯“三伯”,其实她应该喊的是“三叔”。而那时三伯根本不敢在乎这些,只希望侄女能平安顺遂,拼命瞒着她的身份。

    那次大劫难,家族里死了好些人,自家老爸一直没能娶妻,躲躲闪闪。老妈苦苦等了他好些年,差点儿熬成老姑娘,两人才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段历史对老一辈的薛家人来讲,无疑是最痛苦最煎熬的岁月。

    她很幸运,不用遭受那时的劫难,但她应该牢记那段苦难的历史,不该跟迫害过自己长辈们的人胡乱打交道。

    “六爷,商人为利,我也是商人,自然会逐利。但我不会因为利益而泯没良心,这是我的底线。您帮我介绍生意,我非常感激。但这事就当没提过,让对方去寻找更合适的地方吧。”

    六爷仍想再劝一劝,不过薛凌语气坚决,很快挂断了手机。

    回了家,众人热闹哄哄准备吃饭,薛凌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也没再提及。

    那天晚上,众人早早都歇下。

    隔天一清早,几个孩子就兴奋笑哈哈喊醒了大人。

    薛凌打着哈欠爬起来,忍不住问:“对了,小越究竟要不要跟咱们一块儿去啊?”

    “不了。”程天源解释:“小异说路途有些远,这孩子太小,也还不懂得玩耍,去了只会给咱们添麻烦。阿春姐在家里也没事干,她要帮忙带小越。昨晚小越在她那边睡,那孩子很乖,跟阿春姐也很亲近。”

    “那就好。”薛凌微笑:“之前阿春姐天天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担心铁头,现在她总算能安下心照顾这个家了。小异有阿春姐帮忙,也会轻松许多。”

    程天源点点头,低声:“一个屋檐下生活好些年,说没感情都是骗人的。”

    这时,扬扬过来喊:“爸爸!妈妈!外公说咱们去楼下吃,免得家里留下剩饭剩菜。”

    “行!听外公的。”程天源快速换衣服:“媳妇,咱们洗漱去。”

    一会儿后,一家子下楼吃早餐。

    几个孩子兴奋极了,吃得很快。